昼夜交替,天热降了下来,牧哥儿带着要去的六人,里正叫上的二十人,通共二十七人来到吊响山的南面。 里正这时说:“老朽上山会拖累了大家,给的二十人带老朽去。” 二十人抱拳喊:“胡四哥。” 胡四的身后从没跟这么多人,也没干啥大事,今日真有种为相邻除害的高涨热情:“里正放心,我们会一个不落的回来。” 里正声嗓高亮:“性命更为紧要,都能回来,老朽杀好猪为大家接风洗尘。” “相公”,董玉华追来了,身后跟着秀秀。 两个女人来这,秀秀说:“四叔,牧哥儿,叔叔伯伯们,秀秀在这山脚下等你们回来。” 胡牧白严肃道:“天晚后有山猪出来,阿秀不胡闹,和阿娘一同回去。” 董玉华温声细语的说:“相公,玉华和秀秀不回去,就在这等着,等你们一同回家。” 胡牧白吸溜了一把鼻水,摊开手掌,将将两只雷弹给了秀秀:“遇上危险,将这个扔出去,然后就跑,莫回头。” 秀秀笑着看胡牧白:“……。” 董玉华拿着两颗银色的雷弹:“秀秀的胆儿小,阿娘拿着,有坏人来了,准不让坏人碰着咋母女俩衣角。” 胡牧白说:“都将火把熄掉。” 武仁问:“没有火把,不好上山。” 风灵子慢慢的道:“带着火把上去顺利,到了山上,咋们都暴露了。” 杨天广熄掉自己手中的火把,有火把的一同都吹灭了。 胡四喊着:“出发。” 胡牧白走在前,风灵子抢了二个上山的脚步,不亮的山路,胡四走了风灵子身后,上这山,石路无路,无雨的脚下打滑,走到一半,有五人开始喘气了。 曹范喘了口气,拉了拉身后的弓,跟上上山的队列。 走到一条沟壑,沟壑前后都是光滑的石头,相互拉手,跨了过去。 从这儿向山下看,胡四有些头晕,带着药糖的他吃了五只,余下的分给了跟来的人。 杨天广问:“这上山需要多久的时辰。” 徐旺财抿了颗药糖到嘴中,满口殷桃的甜:“现在到了一半,半个时辰就上去了。” 胡牧白看去身后累了人:“这儿不是歇脚的地儿,叔伯们嘿足劲,一口气上山。” 杨天广插队,走去胡牧白身后:“牧哥儿,五头猪呢?” 胡牧白一个妖妖的笑:“牧哥儿先让它们上山了,狼兄这会儿正吃着。” 杨天广健步入飞的跟上胡牧白,身后的徐旺财问:“老四,你给咋们吃了什么,咋们本没有力气,现在力气回来了,还有许多力气。” 胡四说:“之前捡来的,老四吃着好,身上有力气,带来给大家。” 徐旺财手中的五粒到嘴中,吧嗒着味,更快的上山。 胡牧白在山顶眺望远处模糊的山坳,坳坳边延伸到远处的连绵石山,呼啸的山风吹了些热风过来,带着罕见的燥热。 胡四取出水囊,“大家在这歇会儿,喝口水再走。” 胡牧白环视一眼搁下兵器的队友,目光直指远处的过来的狼兄,抬手摇了摇,用兽语喊道:“狼兄,你快过来。” 胡四半口水在嘴里,漆黑噌亮的眸见到山坳的石头间,狼飞跑过来,“嗷呜”,狼的飞跑带着它们的叫声更快的过来。 “老四,是狼!”,徐旺财两条腿没站住,一屁股搁地上了。 杨天广伸手拉着徐旺财起来,“这些狼是牧哥儿的伙伴,就像家中的狗一般温顺,不会吃咋们的。” 曹范顺着话说:“这些狼用好了,顶十个有力气的男人,咋们不能排斥它们。” 胡牧白深深的瞥了眼曹范,他的狼兄过来,与他说:“吊响山上的人全都出去了,牧哥儿你来的早了点。” 狼兄睁着黄亮的两只眼,一字一句的说完。 胡牧白,“何时回来,一共多少人。” 狼兄歪头理了理它身上的黑毛,正过脑袋,嘴巴一张,“领头的说南江有一宗大买卖,带着六百人全出去了。” “狼兄,是什么买卖”,风灵子喝着水,水润的问。 狼兄眨了眨黄亮的眸,“银子,兵器,有二十箱那么多,一旦这些到了吊响山,我老狼一族全光了,牧哥儿,要杀就杀干净了,莫留他们在这。” 杨天广这时问:“老四,牧哥儿他们再说什么,天广怎么一句也听不懂。” 风灵子说:“吊响山中住着六百个强盗,强盗头说今晚有宗大买卖,是兵器和银响,已经倾巢出动了。” 强盗截的是军用物资,怕是不少,胡四蹭的站起来了,“牧哥儿,我们带的人会不会少?” “有狼兄在,足够了”,风灵子代胡牧白道。 “嗷呜”,狼兄一声嘹亮,远山上蛰伏的五百头狼出现在对面山顶上,一头一头的列队,亮出大排黄亮的眼睛,仰天嗷呜一声回应。 杨天广指着远山上的狼群,跳跃道:“你们看,好多的狼!好多的狼!” 二十七人顺着杨天广的手指眨眼看去,这些狼眼中迸出锐光,张着嘴哈哈出呼吸,让他们毛骨悚然,也为他们能够顺利活捉强盗准备了后援。 “嗷呜”,狼兄低低的嗷呜一声,山头的狼矮下了身,再看狼群,已经找不到它们的身影,“强盗进山,老狼再给牧哥儿打消息过来。” 胡牧白道:“悄悄的递消息,不用提前行动。” 狼兄抬起脑袋,立了立三角的耳朵,张开长嘴,一口白牙锐利的咬字,“老狼知道了,先走了哈!” 风灵子转头,狼兄带着十头狼飞奔下山,甩回一波燥热夹着泥沙,热的大家哎呀哎呀的,再看老狼,老狼一会儿就不见了。 奔跑的速度真够快的! 杨天广呼着热气:“老四,这儿真热,能赶上沙漠了。” 风灵子道:“这儿特别的热,来这的都感觉到了沙漠,到了明儿这儿还有大风,所以牧哥儿才不想带你们来。” “气候这般恶劣,强盗怎么会住进吊响山上”,武仁揩了把面上的热汗。 胡牧白凝声说:“避开官兵,又有银子和粮食拿,他们一辈子就不愁吃穿,还能得个安稳,吊响山是个窝身的好地方。” 胡四笑着,“有再多的银子,我胡四也不来这鬼地方住。” “这儿真热,曹某也不来”,曹范加了一句话。 徐旺财哈哈的笑起来,“既热又风沙满天,徐旺财还是窝家里过日子。” 胡牧白说出别样的话:“靠南的多风沙,北向,熊瞎子住的地儿可是一块宝地,你们没去,言之过早。” 胡四问:“牧哥儿去过么?” 胡牧白亮了亮眼睛,“去了,上一年就去了,牧哥儿去了后才知,那儿的山水格外的好,就像人间的仙境。” 曹范继续问:“强盗也住在北面的山里么?” 胡牧白认认真真的说:“那是熊瞎子的地盘,他们去了,一准儿被吃干净了!” 杨天广唏嘘一声,“熊瞎子很凶残呀!” 风灵子眨了眨点漆的眸,“三伯伯不过去,它自然不会吃你,你一旦踩着它的土地呀,不吃了你,它不会甘休。” 杨天广亮开眼睛,张牙舞爪的风灵子将头向一旁甩,舌尖舔过下唇,转回脑袋,龇开牙齿,咯吱咯吱,吞了吞口水,“风灵子没事,学熊瞎子做甚?” 风灵子一个立正,“真是没劲,不吓三伯伯了!” “老四你快看”,曹范指着远处亮出的一只火把。 胡四抬起的眼照在这只火把,然后出来了两只火把,三只、四只,更多只,像一条长蛇蜿蜒上来。 渐渐的,能听到车辙声,胡牧白数了数进吊响山的马车,一共二十五车,“天啦,他们去抢东西,居然得手了。” “牧哥儿,箱子里面全是银子么?”,曹范睁亮了两只眼睛使劲儿的看。 胡四先道:“大家都蹲下。” 站起来的都蹲了下来,一声悠长的嗷呜的报来胡牧白这,风灵子小声说:“狼兄给咋们打消息了。” “嗷呜!”胡牧白双手圈唇回应,再传话,“嗷呜!狼兄呀,没牧哥儿的允许,都不许动!” 杨天广眼不眨的看着与狼兄递暗号的胡牧白,喉骨上下滑动,“牧哥儿,我们何时动手!” “他们回来后要喝酒吃饭,吃完饭就睡下了”,风灵子捏着小巴,“那时咋们再去,捏耗子那样,一只耗子也不能走掉。” 胡牧白笑兮兮的,声儿轻轻的说:“狼兄会拦着他们出去的路,是活捉还是直接宰断脖子,全凭咋们的心意。” 胡四提了把磨锋利的大刀,正是抹他们脖子用的,这时道:“胡四先问问,我们是全砍了,还是捉下山给里正。” 曹范见多识广,分析着厉害:“官府丢了这么多东西,很快会带兵来三江镇,我们直接杀了,交不出人,一个没解释清楚,被当做强盗的同伙,可是要全家砍头的。” 风家灭口那日,风灵子成了落网之鱼,没出五日,他被抓着,一把快刀剁成几段扔在胡家旁边的竹林内,这时曹范提起砍头,面色些些不自在,坚强起来:“曹叔说的有些道理,我们抓着人,拿绳子全部捆了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