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末末在回程的马车上,便听到芳姨娘“嘚啵嘚、嘚啵嘚”地将事情前因后果说清楚了。
当然了,芳姨娘说的是改动版本的,比如姚姨娘被打得半死,在她口中就成了:“大娘子不过是见她做错事,罚了一下她。”
芳姨娘一再叮嘱:“你可一定要劝住你哥哥啊。”
若是商澈远真分了家,那往后商家连个男丁都没有,商芙兮还怎么说婆家啊?
商末末到了商家的时候,前厅已经闹得不成样子了,商重山今天连早朝也没去上,一群人拦在商澈远面前。
那高堂之上还坐着一个白胡子老头儿,商末末对他还有些映像,好像是商家二房的叔公,几年前经常来商家打秋风。
是个硬饭软吃的主儿,要钱都要得理所应当,最爱数落人“没规矩”。
此时他一拍桌子,指着商澈远骂道:“反了、反了、反了。。。。。。”
商重山站在商澈远面前冷笑一声:“你若出了这个门你看你们娘俩今后怎么生活。”
“关于这个倒很不用父亲担心,汝安候上次请儿子去侯府帮他写诗,虽然月例不多,但是举人不必纳税,就儿子和姨娘两个人,也够嚼用了。”商澈远道。
商重山听到此处道,“我说你怎么忽然要分家呢,原来是翅膀硬了啊。”
“是啊,如若不是是翅膀没硬,谁愿意还在这个家待下去?”
“你。。。。。。”
商重山没有想到,商澈远当真这么多人的面都能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这不是当众打得他的脸吗?
他一巴掌扬上去,就要往商澈远脸上去。
商澈远目光与他对视,眼神没有丝毫波澜,一个父亲的威严只对敬重他的孩子有效。
一旁的那位叔公看得心里着急,忙催促道:“打死这个小畜生,这个目无尊长的东西就该狠狠整治一顿了。”
商澈远不躲不闪,只看着商重山。
“父亲可要想清楚了,我虽搬出去了,但等你老了总是要管你的,你想想你百年倒榻的时候可还有旁的人给你侍奉汤药吗?”
一旁的叔公却抖着声音道:“小畜生,你还说的是人话吗?这可是你爹。”
“重山呐,你还愣着干什么?我还不信了,他还真敢,我们商家人都在这儿呢,他要是真这么做了,咱们整个商家都不认这个不肖子。”
商重山看商澈远这么决绝的态度,他是真的怕了,但是手都举到一半了,不落下去又很没面子。
要说难怪芳姨娘得宠,她最是会察言观色,一下就看出了商重山的为难,连忙跑上去拦住他。
“老爷,打不得啊,打不得啊。
二郎是多好一个孩子呀,原本就是一点小事,就是你们父子俩这个脾气谁都不让谁才到这个局面的。
这一巴掌下去,就彻底把父子俩的情分打散了呀。
老爷您平时不是常说三少爷最是懂事、聪明吗?你又怎么舍得下手呢?”
芳姨娘一番话不可谓不机智,两头没得罪,把事情说得轻描淡写,最后还代商重山安抚了一下商澈远。
说话的同时又悄悄把商重山的手拿了下来,帮商重山找了个台阶。
但是一旁的叔公就没有这个眼力界儿了,他看着芳姨娘横挑鼻子竖挑眼的,“你是个什么东西?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儿?”
芳姨娘知道这位叔公年纪大位辈分高,也不跟他斗嘴,往商重山身后一躲:“老爷,我是为了请末末来才来前厅的。”
商重山这下子怜香惜玉了,将芳姨娘护在身后:“二叔,何必跟她置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