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刘山来到府上后,这府邸的大小事宜基本上都交给了他处理。刘山办事也有条有理,和府上的大小仆人关系都出来的很好。 这一日的月圆之夜,刘山打点好了一切事宜正准备回房休息,路过成曦闺房时,突然听见里面一阵桌椅杯盏倒地的慌乱声。 “公主!”红香大惊,赶紧放下手中的活计去搀扶成曦。 想必是那毒性发作了,由于公主前几天顶撞了大人,因此这个月并没有给护心丹,看来又要熬过去了! “公主身体不适,是否要小人去请个太医来?”刘山在门外试探性的问。 “不用了!公主只是累了,休息一下就好。张管家不必小题大做,做好自己分类事就是对公主的最好交代。”红香警戒的回应。 成曦由红香搀扶坐下,身体如穿破了无数个洞,似万千虫蚁在啃噬她肌骨,如果人有魂魄的话,那她的灵魂此刻一定徘徊在破碎的边缘。 她想念阿昱,她很想告诉他现在她很难受,她有点后悔那次没有答应跟他一起走。如果他们那次一起逍遥于世外,那他就不会被调去南疆…… 红香见成曦难受至极,心中也不是滋味,毕竟她也算看着这位小公主长大,只是她不能违背大人。 第二日一早,成曦气色有些好转。 红香将昨日一事告知了殷枉,并恳请殷枉解除对成曦的“软禁”,殷枉犹豫了那么一刻,最后还是答应了,前提是成曦往后不能再对他有任何不满之辞。 元安城内还是一如既往。 朝廷上的风云变动、宫廷里的宫闱秘闻早已成为酒肆茶馆、街头小巷的市井小民的饭后谈资。 “哎,听说了没有?陛下看样子快不行了!唉!可怜了后宫中那么多的漂亮妃子。”坐在茶馆内的一书生摇头叹息。 旁边的一人也来了兴致,凑过来低声道:“太子太荏弱了,又有一个那么厉害的国舅,恐怕以后也就是个傀……” “嘘……”一人赶紧捂住他嘴巴,这样的话可不适合在大庭广众下说。 …… 上至朝政动向,下至山野趣事都成为这些平民百姓打发时间的资本。 这条街还是和以前一样热闹,前面正巧有个卖糖葫芦的,成曦叫红香去买一串过来。 红香虽不知自家公主什么时候开始吃的糖葫芦,但还是安吩咐去买了一串。 糖葫芦和以前一样又圆又红,味道也没变,只是不是他买的,吃起来心境也就变了。成曦只咬了一口就再也不想吃了,随手递给了一路过的小孩。 “我饿了!去吃面!”冷冷的抛下一句,就往旁边的面馆走去。 “帮我挑掉葱和蛋黄!”一坐下来,成曦就以一个主子的口气命令红香。 红香一直以为公主并不怎么挑食,实在没有注意她的饮食习惯,可还是照办把碗里的葱和蛋黄挑出来。 看吧,这就是服侍她多年的人,对主子什么都不了解,来她身边只是监视她的!成曦心中冷笑,吃了几口就搁下筷子。 不过似乎不太对劲,面馆周围的人似乎都有些不太对劲!从他们一进来开始就时不时盯着她们这边。 红香也发现了这一点,刚才在街上的时候,他就老觉得有眼睛在看着她们,刚开始她还以为自己多心了。 只是这些都是什么人? 成曦“软禁”在府邸有些时日,今日本就是带成曦出来散散心,因此并没有带暗卫,两人都意识到情况不对劲,就打算按原路回去。 路过西街时,周围人群比往时要少很多,这里可是元安城最热闹的街道之一。 红香警惕打量周围的一切,多年的暗卫经验告诉她,这里充满杀气! 她思索再三,还是带成曦原路返回,不走西街,绕道从东南方向从公主府后门进入,只是要经过一段人迹稀少的小道。 周围的杂草有人半腰高,红香心里越来越慌,稍有风吹草动就立马把成曦护在身后。 今天就不该出来! 突然草丛里一阵寒鸦惊叫,十几个穿着市斤粗衣的人从草垛里跳出将她们围住。 “你们是什么人?惊吓了我主子你们可担待不起!”红香摸着腰间的短刀,时刻准备拔刀而出。 “就是知道你们身份才特地来的。丫鬟灭口,公主要活的!”一满脸胡渣的男子朝后打了个响指。 很显然这群人都低估了这两个看似柔弱的女子,红香自小就被当做暗卫培养,在暗营中也算是高手。那群人一看红香比较难缠,就集中注意力对付红香。 成曦正好趁这个机会想隐逃,胡渣男眼尖,一掌正准备劈向成曦后颈,却不想被她险险躲过。 “想不到,居然还有两招!”胡渣男不禁骂出口,他们不能耽误太久,必须尽快解决这里。 成曦见招拆招,她也学过防身本领,只是潜藏在宫中多年一直不敢暴露自己的武功。 丫鬟被一群人缠住脱不了身,眼前的这个公主一时半会儿还拿不下,又要毫发无损的带走,胡渣男没有办法,只得使出这次行动的独门暗器,本来不到必要时刻是不能暴露这特殊暗器的。 一枚银针从胡渣男嘴里吐出,精准无误飞穿扎入红香的后背,银针上还带着淡黑色。 红香只觉一阵头晕目眩,然后渐渐四肢无力,右手被人猛踢了一脚,短刀脱手飞出插.入泥地中,最后双腿一软完全失去意识。 “红香!”成曦大惊。 “看你还往哪里逃?”胡渣男贼眼一笑,左手一挥,那些人杀气还未退去都一步步向她这里逼近。 成曦插翅难逃,最后被他们拿下,捆住手脚塞进一个黑布袋里。 “给老子动作利索点!”胡渣男叫一人扛起黑布袋就往前走。 还没踏出半里路,突然从半空中越入一群来路不明的人,挡在前方拦住了他们去路。 “什么人?”胡渣男立刻警惕十足。 “我们办我们的事,与阁下进水不犯河水,还请让个道!” “把公主放下!你绑的可是羲国的元和公主,劫持公主意欲何为?”刘山随意瞥了这一群人,听口音他们不像是本地人。 眼看双方都不肯让步,刘山使了个眼色,身后的数十人各自会意,按住剑柄,随时做好见血的准备。他们都是百里挑一的高手,对付这些人应该不在话下。 胡渣男举起九环钢刀迎面劈向刘山,刘山腰身往后倾折成与地平行,钢刀贴着他头顶一扫而过,耳鬓一撮头发被锋刃隔断漂浮在半空中。 好险! 又是数十个回合交战,由于体型偏胖,胡渣男大口的喘着气汗水已湿透了后背。 他这边的人已死伤不少,刚才那丫鬟就够难缠的,想不到这元和公主身边还跟了一群这么厉害的影卫。 大人有吩咐绝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照这样顽死抵抗下去他们迟早要被活捉了。 没有那没法,来日方长,胡渣男吹了声口哨暗示全身而退。 扔了几颗□□,在烟雾的隐蔽下胡渣男带领剩下的人撤退离去。 “要不要追?”一影卫问道。 “不!穷寇莫追!先看看公主要紧!”刘山把黑布袋打开,给成曦松了绑。 “刘管家?你……”成曦不可置信的盯着他身后数十个影卫。 “公主恕罪,小人来迟一步!” “你究竟是什么人?刚才那些又是什么人?他们为什么要抓我?” “公主,此地不宜久留。回府后我自会向公主坦明一切,到时候任凭公主处置。公主要相信我,我是绝不会害你的。” 成曦半信半疑,最后还是安全的回到府邸。 一进府,进屏退了所有人,只留下刘山“已经没人了,可以说了!” 刘山犹豫了下,想了想还是坦白道:“侯爷不放心你,可他又不能来元安,所以就派我潜入元安保护公主!” “阿昱?” “侯爷在南疆一切皆好,公主可安心。只是如今元安局势多变,公主凡事要先自保,这样侯爷才不会日夜思虑公主的安危。”刘山顿了顿,接着说道:“那日我偶听到公主身子极为不适?不知…是隐疾?南疆虽寒瘴,可奇材药石也多,我可禀报侯爷,或许可以……” “不用!这事你绝对不可对你家侯爷说!我那病是根治不好的,说了岂不是要给你侯爷添麻烦?”成曦色厉严词的喝止刘山,她哪是什么病,那是生死散! 刘山只能答是,可他觉得还是有必要告诉侯爷,如果真是隐疾,侯爷在公主身边多年又怎么会不知道? 当晚他就写了封密信让人暗送到南疆。 司空昱正在书房伏案看文书,一小厮突然禀告说元安来了密信。 他迫不及待的当场拆开密信,只见他由开始的欢喜到逐渐紧皱眉目,小厮大气都不敢出一声,禀明了一声就退了下去。 在元安时他就知道她有事瞒着他,可她不愿意讲,他也就并没有强迫。听刘山的讲述,那一晚她应该难受至极,第二天起来脸色惨白吓人。 这样大的事她为什么从来没有提过? 司空昱心里无比内疚,恨不得现在就快马加鞭的赶去元安看望她。 “侯爷,外面有一公主求见。”又一小厮小跑进来禀报。 “哪来的那么多公主!”这话不是问,而是带着十足的怒气。 这小厮第一次见他家侯爷发这么大的脾气,双腿都有些发软,结结巴巴道:“她说…她说您是她的未婚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