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贲最后气得一把捏碎手中的竹牌,怒气冲冲的回到角落里睡大觉去了。
睡之前,他还不忘闷声闷气的扔下一句狠话:“这牌做工太差,影响手气,下次我让人弄一副好牌,咱们再玩,若是输了我自废双手!”
蒙德和蒙犽也玩累了,同样回到各自的席位,沉沉入睡。
扶苏瞥了眼王贲壮硕的背影,暗叹了口气,眼中满是同情。
“纵是你在战场上横刀立马,杀敌如杀鸡崽,但到了牌场上,就算千手观音也不够剁啊!”
说着轻声走到监牢门口的火把前,右手朝袖筒内一翻,两指间神奇地出现了,两张不知藏了多久的牌。
一张三,一张四。
扬手一甩,直接扔进了火把上。
随着噼啪作响,化作灰飞,被风吹散
而这一幕,恰巧被对面牢房内,一双深邃的眼眸瞧得仔仔细细,同时嘴角不由泛起一抹淡淡的笑意,随即恢复平和。
时至舂日前后17点到19点,秦王嬴政却仍在蕲年宫处理政事。
按往常来说,这个时间段应该是秦王在后宫雨露均沾的时候,但今日,这位秦王似乎没那个心情。
“大王。”
赵高悄悄地走了进来,见嬴政正在案几后看书,于是小声的提醒了一下。
此时的赵高已经升任中车府令,仍然对嬴政毕恭毕敬,不敢有半分骄纵之意。
“有消息了?”
嬴政依旧在看书,冷哼一声,淡淡开口道:“说吧,那几个小子在牢里可安分了?即使万不得已,也不该放火烧了寡人的上林苑。”
赵高讪笑了两声,然后恭敬的压低声音道:“方才,牢里的暗卫传来消息,说蒙恬之子蒙犽曾提议越狱,后来被公子和蒙毅之子蒙德所阻据小奴所知,蒙犽似乎对机关术很有研究。”
“越狱?”嬴政一听来了兴趣:“这咸阳大牢可是机关重重,且有重兵把手,他如何越狱?”
“据说是从大牢设计粗稿中研究出了机关的破绽。”
“哈哈,凭一副粗稿就能做到如此地步,此子天赋当真了得!”嬴政哈哈大笑道。
“重点不在这里啊”赵高心中苦笑,试探着问道:“大王,是不是要放公子他们出来?”
嬴政饶有趣味的盯着赵高望了一眼,淡淡道:“我儿扶苏率百余残卫,就能抵住数千头野狼围攻,大牢怎困得住他们?你就不需要画蛇添足了派人盯着就行。”
“啊?这这如何使得,越狱可是重罪!”
“就按寡人说的办!”
嬴政的语气不容置疑。
“唯。”
赵高躬身施了一礼,准备退出蕲年宫,去做安排。
可还没走几步,他心中又有些犹豫,要不要把扶苏他们在牢里打牌之事一并交代了。
正当他准备回身禀告嬴政的时候,却骇然听到嬴政口中传出一句漫不经心的嘀咕。
刹那间,赵高脸色大变,哪还敢回身禀告,连忙装作啥都没听见,小心翼翼退出了宫门。
廷尉府,后堂。
经过连续七天的奔波忙碌后,四位主管秦国司法的主要负责人齐聚一堂。
廷尉府廷尉李斯,坐在主位,表情严肃的望着案下的三人:“诸位可商议出结果了?”
一位穿黑色长袍,面白无须的中年,轻叹道:“如果是黔首犯了事,按刑律法办即可,如果是官吏犯了事,同样按律行事,如果是王族犯了事,理应交由宗正府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