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刘玉梅落得今天这个下场,确实是咎由自取。
可那毕竟是她弟弟的母亲,她爸的妻子,再怎么可恨,也还是操持了家。万一刘玉梅有个好歹,这个家也差不多完了。
宁夕的心不觉一沉,肩膀在颤抖,连着趔趄了好几步。
顾静寒见状,轻轻扶住她手肘,快声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宁夕觉得顾总高贵优雅,整个人跟沾染仙气似的,这样的人不该搅到这些破事中来。待身体渐渐稳当下来后,她强作镇定,摇摇头:“没什么大事,就是家里出了点情况。”
“是你父亲出问题了么?”
宁夕沉默不语,她勉强打起精神来,抬起眼睛看着顾静寒,眼睛中有急迫之色也有深深愧疚之意:“顾总,抱歉了,今天可能领不了证。我有些急事要去处理一下。”
顾静寒微敛眉头,然后轻轻摇头:“宁小姐,我们是妻/妻/关系。在协议时间内,你遇到什么困难事,我都有责任和你一起分担。所以,请说吧。”
宁夕眼眶一酸,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打湿了脸庞。
顾静寒的话,暖到她心窝里了。
从小到大,她一直以为自己是无根、随风飘荡的浮萍,可是就在这瞬间,她突然觉得自己有了依靠。
顾静寒松开手,掏出纸巾,递给宁夕。想说些安慰的话,可不知如何说,只能轻声道:“把事情说出来,我们一起解决吧。”
宁夕擦拭着眼眶,没有再哭泣,可声音还是有微微哽咽。
“我后妈,欠了很多高利贷,现在被放高利贷的人抓了。那些人气势汹汹和我说,要我三天之内把欠的钱全还清,否则就剁了我后妈的手。”
顾静寒依旧波澜不惊,因为她自己足够强大,强大到可以遮挡一切风雨来袭。再者,她自幼丧父、又逢家道中落,那几年跟着母亲尝尽了人间苦难,早已锻炼出一颗无比坚韧的心。
她目光总是很淡,淡到仿佛都看透了一切生离死别。
所以当听完宁夕的陈述后,顾静寒并没有流露出诧异之色,仿佛觉得这事很寻常。她平静问道:“具体欠了多少钱?”
提到这个具体的数目,宁夕觉得更心塞了,因为这可能要她半辈子的积蓄才能还清,她咬着嘴唇:“一百三十万。”
一百三十万对于宁夕来说,是天文数字。可对于顾静寒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当然顾总也并没有把目光只局限在这个数据上,她用冷静的头脑捋了捋事情,最后对宁夕道:“你把刚才那个人的电话号码给我,威胁你的那个。”
宁夕想了想顾静寒的身份后,面有犹豫:“顾总,那些人特别可恨,特别无/耻。说的话也非常难听,就和狗啃了一样。我怕他们会说些,让你听了很刺耳的话。”
顾静寒说了句让宁夕非常意外的话:“没关系,我也没有少听。”
家道中落后,顾静寒和她妈从豪宅中搬出,母女没少受人奚落。这其中包括陌生人,也包括许多亲戚。
宁夕重新滑动手机屏幕,从通话记录里翻了号码出来,报给顾静寒。
顾静寒很快发了条短信给安以柔。发完之后,拨动纤细的手指,打了电话过去。
安以柔正抽烟,她吐了口烟圈,用慵懒的声音说道:“哟,顾大总裁,不陪老婆买戒指、领结婚证,怎么倒想起给我打电话来了?”
顾静寒:“和你说正事。”
安以柔:“说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