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疑是银河落九天(1 / 1)应是三月桃花开首页

由于伊封瑶给我的惊吓实在不轻,让我深刻地反省了一个晚上,第二天我顶着个黑眼圈,拖着虚浮的步伐出现在叶琪馨面前时我看见了她没心没肺的脸上头一次出现了一丁点担忧。    不枉姐姐我疼她一场。    上午还得练琴和画画,所以叶琪馨只是悄悄和我说了一句:“我不介意和你共侍一夫的。”之后就施施然走了。她这话差点把我气晕,莫非她以为我一晚的憔悴就是在思考要不要把伊封瑶让给她这档子破事儿?不过从她肯跟我共侍一夫这个方面看来她对伊封瑶还没有情根深种,看来我得早点跟叶琪馨说说这个恶劣男人的本性。不过也不知道她会不会信,因为据我昨晚的分析,伊封瑶这人的能装指数已经远远地超过了他娘丽贵妃,估计是下一届宫廷奥斯卡金奖的得主。    练完琴和画之后我像往常一样让云儿把画送到叶琪馨那里去,她这人疯癫是疯癫了点,不过艺术细胞还是很有的。就比如说作画吧,连教我夫子都比不上她,我以前觉得她闲着也是闲着,不如教我画画。谁知这货恶狠狠地告诉我,难得有一项技能超过我,她要永远保持优势。我彻底无语了。    下午我依旧在房间里看书,云儿跑来送信给我说胡适派人送信来了,我一激动放下笔就冲出去拿信,把云儿着实吓了一跳。    胡适的信看得我老泪纵横,就差扶着云儿的手说道备马,快给我备马了。不过事实上我说了一句和这意思差不多的,快给我备马车!    胡适的信言简意赅,就六个字:清幽小筑,过来。    坐在马车上我一直在思考要怎么感谢胡适比较好,他这人待朋友就是实诚,我上次不过偶尔说了一句听说清幽小筑里的茶特别好,他这次就邀请我去了。要知道这清幽小筑在京都那可是文人墨客心中的耶路撒冷,一般人就是有钱也不让进,有权势的人想进去还得看和小筑主人的交情。    下了马车,就看到胡适站在码头一边等我,我走过去冲他笑了笑,他请我上了一只小小的乌篷船。这清幽小筑建在一个水上沙洲上,就在丛丛芦苇的掩映之中。    在船上,我问胡适:“怎么这清幽小筑偏偏对你开放了?”    胡适得瑟地一笑,“我爹是太傅,和清幽小筑的主人当年同是国子监的学生,我想进,那自然是不费力的。上次听你提起,趁着这两天有空,就带你来看看。”    胡适是太傅胡青元的独子,胡青元今年近六十,比我爹还老,他老来得子,胡适就是他的心头肉,自然从小到大有什么好的都给了他。其实要结识胡适也不是什么难事,一般他这种天之骄子,又是半个文化人,话说的太白他嫌你粗俗,说的太隐晦他又听不懂。半含蓄地拍拍他的马屁他立刻就对你好感倍增,再私底下花点功夫琢磨一下他的性格,跟他说说人生理想,你就是他的知己了。    “原来是这样,”我若有所思地道,“不过你可知这清幽小筑真正独绝的不是茶?”    “那是什么?”胡适好奇地问。    “不过若是见不到那么也不能说是独绝了。”    “你是想让我带你去看人家的宝物?哈哈,何不直说,雅婷,你怎么变得跟我客气起来了。”    “我才不与你客气,只是一上去就要看人家的宝贝,不免显得有些咄咄逼人了。”    “那你是看还是不看?”    “你有办法?”我不禁喜上眉梢。    “你先得告诉我那是什么。”    “一些古玩字画而已。”    “这位李前辈曾在户部任职,收藏一些古玩字画不算什么。”    “一般的古玩字画的确不算什么,不过要是前朝的,那就是很珍稀的了。”    “前朝的?我还以为你想看五百年前的名画,那倒有些难办,不过若只是前朝的,年代还不算久远,我和李前辈说说,他应当会给我们看的。”胡适笑着保证。    到了清幽小筑,胡适果然不食言,喝了两杯茶,和李前辈寒暄了两句,他便提出了看画的请求。看这位李前辈和胡适他爹的交情还真是不一般,果断带我俩去看了五百年前的名画,我不得不暗自感叹这位李前辈的手段,要知道五百年前的名画那可真是有价无市,皇宫里收藏了多少我不知道,但是光李前辈这一屋里放的七八幅就足以亮瞎我的眼了。    只可惜身边跟了个半吊子胡适,他倒是看出了这画好,却不知道是哪一年的。于是老跟我使眼色打耳语问我说是不是是不是前朝的,我正沉浸在对名画的欣赏之中,时不时被胡适打断当真是恼火。不过也不能忘了此来的目的,我用眼神示意,胡适立马磨刀霍霍,打算开口问李前辈。    不过李前辈忽然道:“我见姑娘看这些画看得出神,不知可否品评一二?”    “八幅画皆是珍品,意境超脱,不同世俗,佛曰,不可说。小女子不敢妄加评论。”    李前辈点了点头,也没说什么,看来是同意了我的说法。一般的主人家爱听客人对其收藏的赞美之词,是因为他们的收藏本就是给来客看的,是否炫耀之意就不清楚了。不过像面前这位李前辈,他的收藏绝不会轻易给人看,要是过多的赞美显得庸俗,稍有贬损恐怕又显得自己自不量力。于是最好不要说,懂得这一番人情世故还能省去不少口舌之劳。    胡适见我没有长篇大论地点评终于松了口气,他是个怕麻烦的人,本身就对古玩字画没什么兴趣,现在也是勉强陪我来,他的不耐烦我是早看出来了,想必也躲不过李前辈的眼。李前辈沉默,他便迫不及待地问有没有年代近一点的画,李前辈微微一笑道:“当然是有的,只是适儿忽然对字画那么有兴趣还真叫李伯伯好奇。”    胡适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顺带还瞄了我一眼,样子怪羞涩的。我瞬间鸡皮疙瘩就起了一身,于是趁李前辈不注意,狠狠用眼神剜了胡适一刀。    重头戏来了,我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今天这一行可能会成为我向伊封瑶将功赎罪的重要一行,可得好好把握机会。哎,我容易么我,时时刻刻都得想着巴结金主,金主生性多疑,真是苦了我了,我该怎么向他表达我的忠心。    只有稍微地出卖一下我的挚友胡适同学了。大不了以后他老爹再让他作文章的时候我再辛苦一点就是了。    李前辈在胡适面前毫无忌讳我能理解,不过他对我也是一副坦诚的样子我就深深地郁闷了,想看的东西没费我一点力气就摆在了我面前,我反而有点无法接受这得之太易的胜利。    于是在回去的路上我一直郁郁寡欢,胡适提出要带我去吃饭都被我拒绝了。    回到家猛然发现伊封瑶和我老爹在客厅里相谈甚欢,两人见我无精打采地进来后同时瞪了我一眼。我老爹我能理解,他不就是想说他给我可以随意出府的许可不是让我一天到晚出去游山玩水的。不过伊封瑶我就不能理解了,神啊,告诉我,我又在哪里招惹他了?    直到吃完晚饭,伊封瑶都没和我说过多余的话,就连叶琪馨也看出了其中的不对劲,用眼神问了我好几次,不过我没搭理,因为我也郁闷着。    就在我站在我的小院子的树下看星星的时候伊封瑶悄悄地来了,云儿道了声奴婢见过殿下,我转身,挥手让云儿下去。我走近伊封瑶,刚想行礼,伊封瑶就冷冷地说道:“就我们两人,不必行礼了。”    我低着头,不想看他那张欠扁的脸。    “今天去哪儿了?”伊封瑶问。    “你不是派人跟着我的吗,难道他们没和你说?”我知道此话一出伊封瑶必定会生气,不过我还是忍不住气乎乎地说了。    “我想听你说。”伊封瑶冰冷的语气没有丝毫变化。    我脑海里有一万只草泥马呼啸而过,这人到底是从哪里学来的恶趣味?!我也学着他,用冰凉的语气道:“为什么你不相信我?这一年来,我什么时候做过对你不起的事,你偏要这么试探我?”    “我希望你对我毫无保留。你应该知道,我不能容忍谎言。”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我不想说,也不想说谎,殿下,您有能力查出一切事,难道就不知道我的秘密对你根本没有威胁吗?”其实,如果可以,我也很想把司空萱儿是穿越来的这个无聊的秘密说给伊封瑶听,不过我相信他根本不会信我,所以什么尝试都是徒劳的,这个疯子只相信他自己。他相信我是一个城府极深的女人或是一个背叛者更多。    “今天。你和太傅的儿子胡适一起去见了清幽小筑的前户部尚书李奉吉。”    “没错。”    “你看到那幅画了。”    “没错。”    啪——    一个耳光。    “不要自以为是。”这是伊封瑶临走前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    我知道我们的合作关系彻底破裂了。    如果他不打我,我一定会开心地告诉他我终于知道这次礼部泄题最大的受益者是谁了,我没有辜负你的期望,我把他们每一个人都分析过了。    如果他不打我,我一定还会开心地告诉他关于过去的事情他的身世,他根本不用有任何负担,因为我感觉我知道了一些我知道而你不知道的事。    不过以上种种都是如果,已经不再重要了。它们将成为新的秘密,而我也会开始新的筹划,难道要我坐以待毙等着伊封瑶派人来杀我?虽然我和他力量悬殊,我完全处于任他宰割的地位,但好歹我也不是吃素的,当初早料到他会有翻脸的一天,所以一直以来我还是做了不少准备,只可惜没想到这一天来的那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