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紧抿的薄唇,瞬间勾起了一丝得逞的弧度。
“命都快没了,还笑的出来?”温诀简直要无语了。
风川忱双眼缓缓闭上,一副“你能奈我何”的模样,甚至还回手将脑袋枕在了手臂上。
他心里想着:小潋已经得手了,也就没自己什么事儿了,既如此,他就先闭目调息一番,然后借机脱身便可。
然而叫他没想到的是,下一秒,他的身子陡然一轻,被人腾空抱了起来。
那姿势,竟然还是……
风川忱猛地一下睁开了眼,早已适应了黑暗的眼睛并不难看清眼下的情况。
入目是男人尖削的下颌,和衣领里隐约露出来的修长脖颈,那冷白的皮肤上,有一些凸起,瞧着莫名的渗人。
来之前他就听沂微潋说过温崇洲这个人,为了保护那狗皇帝险些被火烧死,虽然最后捡回了一条命,但是容貌尽失,留下了一身的烧伤,看来他说的果然没错。
“你干什么?”风川忱努力平复下自己几乎抓狂的心情,冷着声音说道。
然而抱着他的少年却像是没听见一般,步履沉稳的跨过一地的碎石青砖,朝着隔壁院落走了过去。
也不知道这些人用了什么,温诀原先安排在这院子附近看守的人都被迷晕了过去,唯有随后赶去的小央还保持着一丝理智,但是却受了重伤。
温诀抱着毫无还手之力的风川忱疾掠到沂微潋面前,拦住了他正要离开的道路。
沂微潋看到温诀怀中一身鲜血的风川忱,面色陡然一变,当即厉声呵道:“你对他做了什么?”
温诀道:“若你还想他活着,就将你手里的人放了。”
沂微潋一愣,随即整张脸黑的彻底。
他垂眸看向被自己紧紧攥住手腕掩在身后的小孩,眼中流露出为难的神情。
自己好不容易才找到这个孩子,怎么能再放任他流落在外,而且谁知道这人安的什么心呢?可是如果不答应这个男人的要求,那川忱怎么办?
他是无论如何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兄弟出事的。
沂微潋犹豫半晌,最终开口道:“我答应……”
“小潋,带这小子走。”风川忱一眼便看出了他的心思,出声打断道,“你放心,我自有脱身的法子,你不必管我。”
然而话音刚落,他的身子就被温诀放到了地上。
男人的手,握在了那柄冰凉的匕首上,然后微一用力,便将匕首拔出来了一些。
虽然只拔了一点,但是那利器厮磨血肉的感觉,还是要命的很。
风川忱瞳孔骤然收缩,冷汗布满了额头,一声无可抑制的闷哼泄出唇间,整个身体都绷紧了,与方才那个躺在树下的轻松写意的男人简直判若两人。
温诀单膝轻抵着地面,抬眸看向站在对面的沂微潋:“还要我再重复一遍方才的话么?”
他的语气并没有多少起伏,但是那低沉嘶哑的嗓音却自带着一种叫人不寒而栗的阴森感。
风川忱知道温诀点了自己的穴道止住了血,想要出声对沂微潋说些什么,但是他太疼了,疼的一句话也挤不出来,而这一幕在对面不知前情的沂微潋看来,就是千钧一发、性命攸关。
沂微潋失声叫道:“住手”
温诀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看来他又赌对了,书里写的果然没错,这个风川忱,和沂微潋之间的关系,是真的不错。
之后的时间里,两人商量起了这次冲突的解决方法,双方目标明确,再说起来也就没有什么犹豫,三言两语谈妥之后,沂微潋让自己的属下们撤出了院子,而那些后知后觉赶来的官兵们也被勒令着不许靠近,最后在这种双方势力达成平衡的状况下,他们成功的彼此交换了“人质”。
沂微潋全程面色都不好,一方面是担心风川忱此时的身体情况另一方面,他愤恨温诀对风川忱造成的中伤和他一而再再而三阻止自己带回外甥的行为。
再说那被他们当做交易条件的风川忱,面色就更是黑的彻底了。
“温崇洲是吧,本教主跟他没完!”风川忱收回目光,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道,然后才扶着沂微潋一瘸一拐的往远处挪去。
“这人真有这般厉害吗,竟连川忱你都敌不过他?”沂微潋说着,眼中露出凝重的神情,“听他那日的意思,该是清楚那孩子的身份的,所以他这么做,到底有何意图?”
风川忱本来气的不行,但是看着好友一脸忧心忡忡的模样,立马就转而安慰起他来:“看那家伙的样子,暂时应该不会将你那外甥如何,至于往后,不管他打的什么主意,本教主都绝不会让他如愿。”
府衙里这么大动静,不可能没人知道,到了最后,可以说这整个府里的人都凑了过来,只是被温诀让人挡在了外面,不知道内里具体发生什么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