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卷一19、深海夜雷(1 / 1)禁足语(花千骨同人)首页

19、深海夜雷  也许是“宝鲸”汇聚的波涛压力极大,或是波中的霞彩法力可畏,师傅只敢走边缘,迅速转移避免被“鱼”撞上。  然“宝鲸”失了左翅失了平衡,丹红渐沉的海面跌宕不安。师傅的剑干净利落地挑开几道“伤口”,“鲸体”中蕴含的法力喷薄而出,红色的辉华高升渐及云,仿若海中蕴含日彩,一旦夕阳隐没,旭日即将接续跳出。但这是“鱼儿”做最后的挣扎,如毒虫将尾刺射出,最狠厉的一招使完,顷刻消沉。  师傅并没有被伤到滚落波涛,他剜出可包裹人身的梭形“水体”,亮晶晶地在半空如绵云围紧了他,帮他挡去一切法力侵袭,直至迷彩使得“水体”表面侵蚀尽,梭形再不成形,巨涛也已剥落殆尽,只余一道龙卷风暴般摇动中的水柱,被高高在上的倾闻师傅重新运剑引起。  直立出海的“水龙”紧跟师傅的方位灵活运动,师傅几番就要被追踪到卷个正着,都是险中逃生……  这又是只能被动挨打的位置,倾闻师傅不知何时升高了一倍空位,师傅好像是被弥漫的法力影响飞不上去。倾闻师傅居高临下地牵着“龙头”撵着师傅翩飞的金衣,到处游转。  我紧张得攀住师姐的手臂,以免一个失神掉下去。  夕阳的火云愈发昏暗,水柱似扭动中的参天古木,红、紫、橙、黄交染,若捣溶了万千牡丹,比背景的晚霞更明艳三分,犹似发光的彩晶流。  就在摇曳的“龙柱”又将赶上师傅的霎那,师傅的虚影沿水柱走蛇形线左右曲回上升,水柱流竟被刀削面般几十道横切,断成了一个“鼓”、一个“鼓”、一个“鼓”……  水可以砍断!  而且截断了还如固态维持着鼓形飞出来,但又不是冰块般全然固结。“水体”形态柔软,体表还盈盈滚动着,似有无数水泡、气泡……应是被未散的剑气上下平旋加压而成。  我满心惊叹合不拢嘴——这就是御气系剑法的威力?  好想学!    我还没激动完,师傅早已攀到了水柱顶,扬袖往倾闻师傅后背一扣,两人都消失了。  水柱也哗然跌落。  从我们的位置看去,师傅穿梭“水龙”周围,削水破浪一目了然,可是对于手执“水龙”的倾闻师傅,运动的水势不时遮挡视线,师傅乃恰从他盲区进攻而上。如果速度慢,他还能用灵识判断应对,可是太神速了,他就只能被裘师傅攻个措手不及。  晚潮刚好到盛涨时,法力引动的风浪尚未停歇,加上潮涌力量,浪头高得能拍烂大型航船。  我说:“回去吧。”两位师姐也同意。  我们手挽手回到岸上,夕阳已半落海平线下,只见两位师傅也漂游回岸了。两人衣衫俱湿透。  倾闻师傅哭笑不得地指着师傅道:“你非要拖我下水吗?还破我防水符,你至于吗!”  裘师傅挤着一缕头发的水,毫无负罪感地说:“既然你输了,总不能我比你更狼狈。”  倾闻师傅抓起一团沙球欲砸,忽然看看我们的方向,道:“你徒弟来了。”把沙甩出旁侧去了。  裘师傅站直身面向我们:“冰杨,你怎么出来了?”  我扭着肩撒娇道:“师傅,我想学剑!我觉得我可以学了,真的,我刚才看出了几十种灵兽……”  “不错。”  我还没表扬完自己,就得到师傅一句肯定,我刚欣喜,他紧接一个转折:“接着打坐。”  我就万念俱灰了。  倾闻师傅这家伙还幸灾乐祸地在后边拍着沙地笑……啊!    有幸得观赏了精彩的比剑回院,我已离疯掉不远。  看见我的剑就想拔……看见就想拔。  我要拔剑,冲上云霄,凤鸣九天,一展风采!    我和傅兰师兄开怀畅聊,聊起两位师傅剑姿如何潇洒,边聊边喂他酒。  他虽不会醉,但是一喝多就放松警惕。  我便得以趁机逗他演示了两招放慢的师傅的剑法给我看……    紧接着,在万籁俱寂的深夜,我将宫铃埋好在卧榻内,偷偷蹑着脚尖出了卧房,一蹬剑身,“呲溜”离开小院十丈远。  心里大笑,再也没人能阻止我玩命了。  如果明天早上还没死,我就立地成佛了!  我直飞到海边,望着海洋像黑暗中涌动的庞然大物,耳听得日常海岸听不见的寥远处传来的波峰起落轰鸣,无端地生出万丈豪情。直想大呼传声到杳无边界的星海外域。  除睡眠时间,岛上仙人、灵兽活动声响会掩盖远来的浪声,或许只有寂静无人的深更能听到遥远的溟海高峰处山海咆哮。  浪声愈烈,愈觉天地静谧,广阔无极。  而人,渺小得如同寒风雾雨中夹杂的冰晶,转瞬即化,命运悲喜不值一提。  自然的奇迹如此惊心。  我一时间醉迷,跪在沙滩上,把剑平摆在膝前,张手作大象耳状,向海天倾诉激动之情:“溟海——我爱你!”怕仍有夜巡弟子,不敢加内力,只任喊声淹没在无尽波涛里。  “喔呼……”最后一声长鸣,我应声纵剑上天,头脑异常清醒,脑海里快速重演傅兰师兄的身法,跟着同步变幻剑式,自我纠正了些误失,很快练顺练熟了,剑招越走越快,越走越快……  我估摸着在海上练,不可能摔死,万一走火,以我现下的功力,师长们也不会制不住。故而我自认是考虑周全了的。  然走火是多虑了,我的剑连转灵阵都没进过,当快到一定程度我就五识不灵,停下来发晕了,能走火才怪。  如果只是停下发晕就算了,我不死心,非要发功力集中全力再来一次,期待着说不定能练成……结果我的剑晕了,一个不小心脱手之后,它飞转迸出剑气眼看就要横抹我脖子……  不、是、吧?  四围全是黑夜,全天下只余我、和要杀我的剑。  我闭目待死,听得耳畔频率高得让人头皮发紧的风声一逛,有兵器“噗通”落水。  睁眼的片刻我才反应过来我摔在了一张云网……不对,是张网般紧密的白光符图上。  我微抬首,见翩翩白衣前一只修长的手,握着柄幽幽发亮的剑,来人容颜如幻,我如在梦中迷糊地喊:“师傅……”  我的剑从水里破出,飞进了师傅另一只手。  我汗颜地接过他递来的剑,勾下头认错:“师傅,幸亏您来了,我没想到严重性……师傅警告过‘会砍中自己’,但我真的以为只是挨几道伤,极其走运才会被砍死……”说着越发觉得自己像在狡辩,不禁暗暗吐舌。  师傅却没跟我计较,径直偏到另一个题上去,语含警惕:“冰杨你没发现海浪声不对吗,还没事儿人一样在这练剑。”  “啊?”我微怔,抬头看他,只见他侧脸望向深远辽阔的海夜,我也跟着望了过去,“师傅,我以为下半夜声音都这样,我从没那么晚出来过……我以为正常呢。  海涛气势磅礴的声音愈发像暴风雨席卷山川,我们甚至看见天际有光色明暗乍动。  “如果是海怪,一般都是水性的,应该放不出大老远都能看到的光吧?除非是一大群……”我分析道,将剑重新抛出,跳了上去,又斜升高一截瞭望,无奈道,“还是什么都看不见。”  “走,去看看。”师傅驱散符网,跟了上来,从后拍拍我,又飞到前面领路。  我好奇心正盛,巴不得他说这话呢,一个低声欢呼,一蹬剑身,飞跳落定追随。    蓬莱凡是宫花以上级别的弟子,就是有资格收徒的弟子,无论是否收徒成为了师傅,都可以自由逾越门派巡管界限去往周边,只是若离岛过久,应当汇报罢了。  有师傅带我出海,就不违反门规。    溟海的深夜大浪交涌,水花如瀑雨飞溅。我们飞得高出海面一大层,没有被淋,但可见雷光迸闪的瞬间,脚下风雨交织,连漫无垠。  师傅能辨认异常海音的来源方向,领着我愈行愈近,我无故感到害怕起来。  平日我胆子不算小,练起武的拼命劲儿,还可称得上勇气可嘉吧。  可是,一道亮得闪花眼的霹雳突然裂天而下,我竟吓得浑身一哆嗦……也不知道是我先发抖,还是我的剑先抖翻了,总之我在惊呼中掉落。  师傅及时腾空而下揽住了我。  我余悸之中还未说出话,又迎来两道闪电,从天顶直下,贯入海波深处,海被似乎都被照透,一刹间若能见底……  雷电过去,我发觉我紧搂着师傅,抱着竟觉沉浸在安稳中,不想撒手,难怪连鹞鹰落进他手里都不扑翅,好舍不得啊……  但我还知道不能胡闹:“师傅,抱歉……”扭头寻我的剑,却发现师傅把剑插回我腰间的剑鞘,遂知我的剑暂时不顶用了。  “不知是何等人物,敢在蓬莱近域闹如此大的动静。”师傅用内力发声,我也意识到海涛的震响嗡嗡不止,用内力方能便于交谈。  “师傅,是个人啊?”我提起内劲接话。  “对,不是海怪。”师傅点头,又摇头,“还未必只一个人。”  他结了张黑夜中看不见的符网,放我上去,站着感觉挺踏实,但不像剑可以驱动,只能让师傅引着我飞。  师傅拉住我的前臂带我向前,又前行一段,浪声的拍打极富乐感起来,好像是在弹奏一张弦柱多得数不尽的琴瑟,从最低沉的音域到最清亮的高音,细细密密,千指连挑,旋律迂回,萦绕人心……我竟觉听识不够用了,仿佛还有许多细微之音该抓住,却从指尖溜走了。我才反应过来,是真的有人在弹琴。  “师傅,”我轻唤,“你听到了吗?”  “好个功力上层的琴仙。”师傅细聆了一阵,似思索着道,“依生平所知,竟猜不透其人身份。”    又一道惊雷急下,我本能地抓住师傅就投靠,雷闪过去,顿时觉得我这么大个人了,好尴尬:“师傅,我不是故意的……”  师傅倒没有介意,反在我放开手之后,手臂仍绕我后肩扶住我,指点说:“御雷的另有其人,这两人不是在交手,也起码是在谈判。御雷之人真气肃杀,你的修行尚抵抗不住,所以会不自觉害怕。”  夜空上多出了两团光,似方才被雷电点亮,光内各有人形,一者盘坐浮云,横琴在身前,明显,御雷的应是另一人,她锦缎华贵,身形孤傲,五六条朱砂色的飘带凌风,金冠结构错综复杂,缠满珠坠,看衣妆像名女子。而抚琴之人风姿俊雅,手形轮拨尽显道骨仙风的清阳之气,琴曲听来还有种潇洒飘逸……应该是名男仙。  师傅东、西各一望,目光停留在左面御雷之人的光团:“她真气的特性……居然很像剑圣?”  师傅才说完,抚琴男仙手势变缓,琴音似化入夜风为配乐,而主乐成了他口出之言。  “君璧坤!你还不肯认输?”他竟唇齿清晰地发声,“你足足躲了二十年,如今既出任蓬莱剑圣,我以为你想通了,还有意给了你一年时间处理俗务,没想到见面就动手。你究竟要败几次才死心!”语声的内力与琴音所含内力交融,听得我心神如在海涛中摇晃,似就要头下脚上地栽落。  师傅扶紧了我,还渡了些真气给我,我才恢复镇定,惊讶地对师傅道:“师傅,真的是剑圣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