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三十二章:王八与桃花(1 / 2)遗世凰首页

司徒渠此时换上一身寻常服饰,一把淬毒短刀贴身而放,他看着慕惊年策马直奔使团而去,不由得皱眉对身旁的叶荨道:“大当家,这小子又搞什么幺蛾子呢。”

叶荨清冷道:“胆敢这般称呼司主,司徒渠你是忘了红榜上刻的监察司训了么。”

司徒渠打了个哆嗦不再妄言,可终究还是忍不了愤愤道:“司主他整日不管青萝司事务只知练刀耍戟,也不知道提司大人怎么想的,会让他顶替您。”

叶荨眉目一扫,平静道:“对于一个武道天赋直追李扶摇的人来说,这些事务算什么,至于提司大人的想法也是你能妄自揣测的?回去多操练五回。”

司徒渠识趣地闭嘴,他是要再敢多嘴,可就要累死在监察司地底下的“坟场”中,一想到那些非人的折磨,司徒渠就头大。

李崇光在使团必经官道的酒楼之顶上静静地观摩,当他看到拓跋锋接住香囊言语间对于大隋的称道时,李崇光忍不住皱眉,他娘的有点来者不善的意思啊,拓跋锋越是表现的温文儒雅谦卑谨慎,殊不知在大隋皇帝眼中便愈发碍眼,大隋深得民心,若是北胡这般低眉顺眼取悦士子百姓,长久如此,若是胡人与朝廷眉来眼去,相处和睦融洽,边关将士怎能不寒心?我等拼死保大隋边境安宁,十数年狼烟未起,身后却和胡人觥筹交错把酒言欢,这如何能忍?甚至连原本紧缺的军饷都会在朝廷庙堂上出现些许刺耳声音,毕竟文臣求社稷安稳,不愿轻启事衅,可又怎知一旦放松戒备北胡人必定予以痛击,这一支蛮族分支生性桀骜反复,势若时温顺如羔羊,势盛时残忍似豺狼,仅在蓟北道边境上双方斥候与小股游骑相互掠杀每年就有一两千大隋军士埋骨黄沙大漠,只不过北胡付出的代价更为沉重,大隋与北胡之间的厮杀你来我往从不间歇,哪怕现在北胡使团进入大隋,边境上说不定双方军士正在刀戟想交,生死互换,政治永远不可能脱离军伍,否则如今处于弱势的是大隋,派遣使团观礼的便是大隋了。

慕惊年此时单骑而去既是皇帝陛下的暗自默许,想试探北胡使团此行真正目的与底线,更大一方面慕惊年对于这一支叛徒深恶痛绝,族中所记载这一支由当年祭司领头的叛军手上沾满无数同胞鲜血,当年蛮族鼎盛时期遭遇诡异瘟疫,又一力面对整个中原联军本就在生死存亡之际,正是这一支以同胞首级换取富贵的胡人成为压死蛮族最后一根稻草,死在胡人手上的蛮族竟有四十余万之多,蛮族内外起火,无力再战,这才不甘愿地举族迁入荒原,在极端荒野中苦苦支撑,苟延残喘。

慕惊年可以不理会中原人对于蛮族的唾骂,因为蛮族当年不论何种原因终究是让中原处处狼烟,十年中原陆沉人人相食,子不如犬的惨剧遍地上演,慕惊年无法责怪先祖,这种事关整族存亡的战争他也无能为力去力挽狂澜。

但,慕惊年对于胡人的憎恨在从小大祭司对自己的教导中便深刻骨髓,这些卖主求荣对自己族人痛下杀手的败类,慕惊年若是有机会,一个都不会放过,千年荣辱血债,唯有北胡没有这个资格谈论。

街两边围观的百姓这才发现那日官道徒手挡白马的慕棋侍居然也出现了,而且同样是佩刀跨马,而且同样俊逸非凡,一袭棋侍诏官服更是衬托得飘然欲仙,青玉冠戴顶,挽雷在腰,身骑白马,缓缓而行,正好挡住使团去路。

街道两侧男子见身旁女子对拓跋锋眼泛桃花,吃味之余不愿堕了风头便大声呼喊慕棋侍,街道两旁的女子依依不舍转过头去,惊觉好一个俊逸非凡的公子,几乎跟桃郎不相上下了。

慕惊年对于身侧叫好声,好奇艳羡倾慕的眼光视而不见,不喜不悲不怒地轻轻拉住缰绳,白马轻轻踏地打了个响鼻。

刘正似乎有得到某种暗示,对于挡道的慕惊年眨眨眼睛后,偏过头对同样看向街那头的拓跋锋道:“拓跋公子代完颜雄主前来观礼乃大隋之幸,素闻公子极好中原古学,对黑白博弈亦是极有见地,慕大人来自蛮族,现任宫廷棋侍诏一职,说起来与阁下算是渊源颇深,皆是年少有为的年轻俊杰,应当谈得来。”

拓跋锋身侧魁梧武将勃然大怒,握住弯刀的粗壮手臂青筋暴涨,当即对刘正怒目相视,自家主子何曾受过如此奇耻大辱,蛮族与胡人的恩怨被王庭讳莫如深,谁敢这般当面提起?只不过在魁梧武将握刀的瞬间,有不下八股气机牢牢锁定他,魁梧武将只觉若是刀一出鞘,必定会被以雷霆之势击杀,当下气机在体内翻涌沸腾,弯刀出鞘则死,不出鞘胸中意气不得一吐为快,不上不下难受至极,魁梧武将在马上如坐针毡,一张狰狞脸庞神色怪异。

拓跋锋神色不变,心中早已响起炸雷,一时间心神激荡,当面受辱反在其次,大隋居然找到早已隐居千年的蛮族,而且两者之间似乎还存在某种神秘契约,这让被北胡王庭之主被誉为“泰山崩于眼前而不乱,胸中惊雷而面如平湖。”的拓跋锋心思急转,这桩惊天秘闻大隋居然毫不掩饰,是故作疑兵还是胸有成竹,饶是拓跋锋胸有丘壑也在一瞬间琢磨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