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白姑姑并未来接她,不由令时葑松了一口气。
等她准备回凤藻宫时,不远处正传来一道胜过一道的辱骂殴打声,还有内侍挥舞着鞭子之声。
她脚步下意识的就要远离此地,只因这会给她一种毛骨悚然之感。
可还未等她走远,那个令她恐惧不已的院子中忽的跑出来了一个只着了单薄秋衫,并毛发脏乱遮住了大半张脸的少年朝她身后跑来。
而少年的身后则跟着一群凶神恶煞的内侍,使得时葑的脚步不由后退了几步,正好挡住了身后少年。
“太子殿下,请问您刚才可有看见了一位跑出去的奴才不。”
即使她现在只是一个空壳太子,可底下伺候的人却是不敢轻视半分。
满脸惶恐中的时葑伸出手指,指了指另一个方向,冷声道;
“刚才孤看见他往那边去了。”
“多谢太子告之。”
见人乌泱泱的一堆走后,时葑这才松了一口气,看着躲在她身后的少年,只觉得他好像是饿狠了的缘故,遂将手上的糖炒板栗递过去,轻声道;
“你吃吗?”
随着她话落,那少年先是戒备的看了她一眼,许久,在三确认她无害后,这才接过她手上的纸包,飞快的啃了起来。
很快,地上多了一堆的啃得七零八落的栗子壳。
时葑担心他吃太快会不小心噎到,还将她随身携带的水袋递了过去。
“你慢慢吃,小心不要噎到,还有我不会跟你抢的。”
“他们为什么要抓你?你为什么又要跑?还有你是怎么进来的?”
半蹲下来的时葑只觉得她小小的脑袋瓜子里装满了大大疑问,何况最重要的是,她都已经记不清多久没有和人交谈过了。
“我是被我爹娘给卖进宫里当太监的,然后我不愿意就咬伤了那人,跑了出来。”
少年时的莲香还不叫莲香,他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唤做——言安。
“反倒是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还有你一个女孩子怎么穿男人的衣服,不嫌害臊一样。”
许是吃饱了的缘故,使得言安的话都多了起来,其中他不认为一个弱小的娘娘腔能对他怎么样。
“我…我是男的,怎么不能穿男子衣服。”
再一次被人叫做女孩子时,连时葑都带了几分恼意,白/嫩的小手更是不由自主的抚摸上了她的脸颊。
不禁纳闷道;难不成她真的像他们说的一样,长了一张怜儿的脸吗?所以才会导致母后不喜她?
“哦,你是男人啊,还真看不出来。”吃饱了后的言安站起来拍了拍屁股,不带半分留恋的转身离去。
“这里是皇宫,你要是随意走动被抓起来或者被那些抓你的人发现怎么办。”
时葑看着好不容易有一个人不嫌弃她,肯跟她说话的人走了时,嘴里下意识的出声挽留。
“我不走,那你收留我不成。”言安不过随口一说,想不到那傻子倒是生怕他会反悔一样,飞快的应了下来。
连带着现在躲在床底下时的他还是愣愣的,特别是这屋子给人的感觉比外面还要冷上几分时。
时葑吃完晚饭后,又练习了一会儿字帖和夫子布置的课业后,等月上柳梢头,繁星满星空时,才得以回去。
“白姑姑,我自己进去就好了。”
时葑看着还欲跟她进去之人,忙出声制止道,只因她可没有忘记她的房间里还藏了一个人,这是她以前连想都不敢想的大胆举动。
“好,不过殿下可记得要早点睡,明日还需早起。”
“我知道的。”
时葑接过那盏灯笼将其放在床边的小几上,将前面藏在怀里的肉包子给拿了出来,眼眸亮晶晶道;
“对不起,我回来晚了。”
本来快要睡着了的言安听到他的声音,这才从床底里钻了出来,接过她手里已经凉透了的肉包子便是狼吞虎咽了起来。
等人吃完后,时葑又给他倒了一杯茶,等他静静喝完后,这才小心翼翼的出声询问道;
“那个,你能不能和我说一下话,无论说什么都好,可以吗?”
此时连她的手指头都在不安搅弄着衣服上的花纹,生怕他会拒绝。
“好啊,你想说什么。”人在吃饱喝足睡好后,总会变得格外好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