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盆洗手大会到这一刻,其实已经结束了。
嵩山派几乎派出了大多数二代弟子,由三位高手带领数十位弟子来阻挠,然而这样强大的实力准备,真正火丨拼起来,就算其他所有派别势力全站在刘正风那一边,他们也有更大胜算的情况下,嵩山派竟然败了!
这么多人都没能阻止刘正风金盆洗手,在众目睽睽之下,刘正风将手伸入盆中,又将洗过的手展现给武林同门看,所有人都是见证者,刘正风已经不再是衡山派的人,而只是一个退隐江湖的普通人了。
如果说刚刚他们还能挟持两位刘公子的性命来威胁刘正风不许洗手,那从现在起,刘府所有人都已经是远离江湖纷争的平民百姓,哦,不对,他们是一个朝廷小官的家眷。
但无论如何,他们都是与江湖武林毫无干系的,只要外人还敢动手,那是遭全武林共同唾弃抵制的,这是多年来正派的底线,屠戮平民的一般是邪派才干的事,他们再嚣张跋扈,没有靠谱的理由也不能明着做。
而这一切归根结底都是因为一个人的出现,方才刘正风这边,真正动手的除了刘正风自己,就只有杨秋亭一人,但偏偏就是这一人,连伤他们三个高手,骇得几十个嵩山弟子不知所措。
一瞬间,丁勉的眼也不花了,脑中拼命思考接下来该怎么办。
掌门师兄派他们三个带头来阻止刘正风的金盆洗手,一则是为了立威,哪怕之前见到刘正风的洗手申请时不反对,但事到临头突然反悔就是不许洗手,刘正风不听也得听,强调五岳盟主的威严,让其他四派看在眼里二则是为了敲打其他门派,展现嵩山派的实力,借打压刘正风而打压衡山派、威慑其他门派,令五岳剑派之外的门派也不敢直视,为掌门师兄接下来的计划奠定威势。
但是今天刘正风似乎早有准备,提前请来了神行公子坐镇,佯装不知允许他们众多人混进来,还在如此明显的实力对比之下令他们出师不利,不能不让他寒毛直竖。
丁勉的脸还大着呢,一句清楚的话都说不出,但费彬和陆柏已经被其他弟子扶起来坐到一边,现在虽然没有动手的余力,但发号施令喊喊口号还是可以的。
陆柏虽然心内已经有些绝望,但还是想要奋力一搏:“刘师兄,你虽然金盆洗手,却依然有罪难逃!”
他这一句话给大家提了个醒,刚刚丁勉说过的,刘正风洗手与武林中千万同道的身家性命相关,当时刘正风不理他专心洗手,杨秋亭又在听到东方魔头这几个字后过去把他打废了,所以大家一时间忽略了这句话。
刘正风虽然现在心内放松了下来,但还是不能任由他什么都说,便接口道:“陆师兄此言,未免太也抬举小弟了。刘某从前只是衡山派中一介庸手,儿女俱幼,门下也只收了这么八丨九个不成材的弟子,委实无足轻重之至。如今又已经退出江湖,刘某一举一动,怎能涉及武林中千百万同道的身家性命?”
定逸师太又插口道:“是啊。刘贤弟金盆洗手去做那官儿,他爱升官发财,只要不害百姓,不坏了武林同道的义气,旁人也不能强加阻止啊。我瞧刘贤弟也没这么大的本领,居然能害到许多武林同道。”
陆柏道:“定逸师太,你是佛门中有道之士,自然不明白旁人的鬼蜮伎俩。各位请想一想,衡山派刘三爷是江湖上名头响亮的英雄豪杰,岂肯自甘堕落,去受那些肮脏狗官的龌龊气?刘三爷家财万贯,哪里还贪图升官发财?这中间自有不可告人的原因。”
他方才还命嵩山弟子要举剑杀刘正风的儿子,现在又大喇喇地给刘正风戴高帽子,听得刘正风心内直冒火。
刘正风不怒反笑,说道:“陆师兄,你要血口喷人,也要看说得像不像!”他虽然看上去像是被气笑了,但实际上心里并无多少担忧。已经不是江湖中人了,还能给他怎么扣屎盆子?
定逸师太气忿忿的道:“刘贤弟,你不用担心,天下事抬不过一个理字。的,难道咱们泰山派、华山派、恒山派的朋友,都是来睁眼吃饭不管事的不成?况且你已经金盆洗手,谁再用莫须有的罪名揪着你不放,才是应该理亏心虚!”
刘正风面上只是苦笑,心里却因定逸师太的话而大感安慰。他从前就知道恒山的师太刚正不屈心存公理,今日所见,更是心生敬佩。
陆柏不答,只是看向费彬,
费彬冷笑一声,向史登达道:“举起令旗。”
史登达道:“是!”高举令旗,往大厅中央一站。
费彬森然说道:“刘师兄,左盟主要我们向你查明:刘师兄和魔教教主东方不败暗中有什么勾结?”
他此话一出,众人立时议论纷纷。方才刘正风已经金盆洗手,但现在听费彬之言,他从前便于魔教有联系,那这事就不能这么了了,非要全问个清楚明白不可。
魔教人多势众,武功高强,名门正派虽然各有绝艺,却往往不敌,魔教教主东方不败更有“当世第一高手”之称,他名字叫做“不败”,果真是艺成以来,从未败过一次,实是非同小可。
尽管东方不败就任教主也不过五年,但在正邪两方均是威名赫赫,任谁提到都要抖三抖。
杨秋亭看到他们听到东方不败这四个字后,眼中立时涌起的畏惧,又想起那个乖乖待在黑木崖,长得比不知多少姑娘都漂亮,脾气软软的比棉花还好捏的人,忽然觉得有些好笑。
众人听得费彬指责刘正风与魔教勾结,此事确与各人身家性命有关,本来对刘正风的偏向之心不由得纷纷偏回来。
刘正风道:“在下一生之中,从未见过魔教教主东方不败一面,所谓勾结却是从何说起?”
费彬侧头瞧着三师兄陆柏,等他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