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陆轻歌刚刚拿在手中修指甲的匕首,精美又小巧,寒光闪闪。
萧景衡奋力扭过身子扑上去,一把抓住匕首,想都没想,就直接横在自己的脖子上,厉声吼道:
“陆轻歌,你不要过来,再过来我就自裁于此。”
陆轻歌愣住了,脸上一下子失去血色,身体也顿在原地,继而她全身发抖,巨大的失望感和屈辱感席卷而来。
这个男人,宁死都不愿碰她,她真的如此差劲,如此招人嫌弃吗?
上赶着倒贴,都推销不出初夜?
呆愣了老半天,她才听到自己发颤的声音:
“萧南山,你当真如此决然,宁死也不从?”
“当真,你不要逼我!”
“我到底哪里不好,让你厌恶至极?我到底哪里不好,你说,你说呀!”
她哭了,边吼边飙泪。
萧景衡心里猛地一疼,握刀的手也猛然收紧,脖子上传来冰凉的刺痛感,但他很快就硬下心肠,别过眼不敢看她的眼泪:
“你哪里都好,但你践踏了我身为男子的尊严,我不愿意像一个猎物被你随意蹂躏。我更不愿意被人强……等下,你手上那是……那是守宫砂?”
泪眼朦胧的陆轻歌抬了抬手,有气无力地呛了一句:
“守宫砂怎么了?山贼土匪就不能有守宫砂?”
“不,我不是那个意思,可……可那些山匪骂你……”
“骂我什么?骂我残花败柳,骂我千人骑,万人枕?难不成别人骂我,我就非得是吗?我就不能冰清玉洁,出淤泥不染吗?”
萧景衡脑子里很乱,握刀的手掌心全是汗,错了,他被那些山匪误导了,所脑补她的出身完全是错的。
也对,明明他早就怀疑过:庭院的建筑风格,几个侍女的规矩,统一的下属,以及一切一切……
种种疑点都表示,她根本不是真正的山匪,他喃喃自语,仿佛在问她,也好像在问自己:
“你不是山贼出身,你到底是何人?处心积虑与我成亲所谓何事?”
“想知道我的身世?好,我告诉你,我有故事,你有酒吗?”
“来,把刀放下,我们不醉不归!你放心,我要是真的想拿下你,绝对能在你死之前击落那把小刀。呵呵,一个大男人寻死觅活,我还真第一次见,没趣!”
陆轻歌反身抓起一床薄被甩他身上,随手披上披风,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没看他就仰头喝了。
她埋头又倒了一杯,轻轻说道:
“我出身富贵,是别人眼中的豪门,但我身世坎坷,出生就丧母,从小就是个没娘的孩子。我爹入赘陆家,却偷偷眷养外室,生下庶妹,他从没抱过我,更没有对我笑过,还时时刻刻想霸占我陆家的产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