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瑶冲进正殿,见林韵竹坐在案桌前,手里端着一只墨绿色的玉杯,喝着茶。
李瑶站在殿中央,咬着牙,怒瞪着林韵竹。
在王府的时候,李瑶去过一回,只是跟王妃亲近,叫王嫂叫得亲热,对林韵竹,从进王府门起,就没有正眼瞧过她。
林韵竹知道,她不是先皇赐的婚,也不是皇宫里花轿抬过,拜过祖宗才娶进王府的。
当时在边城,她嫁与李玄名,只是在军中办了一顿酒宴,一切从简。
十几年在边城,皇宫都不知道有她这么个人,难怪李瑶一直没把她放在眼里,心里只是承认王妃才是她的皇嫂。
封她为皇后时,有的大臣反对过,李瑶也反对过,意思是,她名下无子,又不是明媒正娶的王妃,不够封皇后的资格。
还是李玄名好一顿的口舌,才争下她这个皇后。
可是皇后当了好几个月,服她的人不多,李瑶更是,完全不把她这个皇后放在眼里。
先她还想着,以理服人,以宽容待人,让他们明白自己是个好人。
后来发现这样是不行的,皇后还是要有皇后的威严,得有一宫之主的魄力。
小镜之事,便是她想树威的第一件事。
对于李瑶冲来,林韵竹早已料到,也已想好对策。
林韵竹装出没听到外面声音的样子,抬眼看向她。
“公主,你不是在奉祖殿跪思吗?怎的出来了?”林韵竹脸色阴冷,不怒自威。
李瑶没理她,而是往前走了几步,离得林韵竹更近一些。
林韵竹看她眼眶闪着泪花,泪花里喷着怒火,两手紧握着拳头,盯着自己。
若自己不是皇后,只怕她都会挥拳扑上来。
“对了,公主本来是不在奉祖殿的,奉祖殿的那个公主,是你的贴身丫环小镜冒充的。”
林韵竹放下茶杯,不紧不慢地说道,眼睛看着李瑶。
“是本公主让小镜替的我,是本公主让她替的,她一个下人,又怎能不听本公主的话?皇后娘娘何苦将气撒在一个下人身上,将她活活打死!”
这话是从咬牙切齿中说出来的,林韵竹听得出来。不过,她心中到有些快感。
“本宫看,是公主太纵容你身边的丫环了,竟敢假冒公主,简直是胆大妄为!
还有,本宫罚公主在奉祖殿跪思,公主竟偷偷跑出来,公主这是不把本宫放在眼里吗?”
林韵竹后一句声音提得有些高,也是怒气满满。
“可,可她,也罪不至死吧!”李瑶恨恨道:“我知道,皇后这是在出本公主的气,是在打本公主的脸。
从秦嬷嬷出事起,皇后便横竖看我不顺眼,想着法地给本公主使绊子,如今说都不说一声地将我身边的丫环处死。
皇后,自从那个黄贱人进了宫,你就没一日对我有过笑脸,我堂堂一个公主,竟然还比不上一个乡下来的贱妇。
我知道,你在边城也不是甚大家闺秀,不管是轮哪一样,你都配不上我七皇兄,更不谈能配得上嫁进我皇家。
若你不是在边城使手腕嫁与我七皇兄,这皇宫的门你连看一眼的份都没有!
谁知道在边城你是如何勾引我七皇兄的,他府上有王妃,有夫人,你还偏要插上一脚。
如今你满意了?皇后也当上了。还好,老天有眼,你生不出儿女来,这到是我皇家的大幸了!
你如此有心计的女人,哄骗得了我七皇兄,我李瑶却是不信你的,在我心中,皇嫂只有一个,那便是王妃王嫂!”
李瑶进来这许久不说话,原来是憋着这么一通“真心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