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饶昔从房间里走出来刚出门就看到前方正在修剪灵株的侍女小姐姐对他露出了一个笑。
那笑容十分甜美,仿佛泛着蜜糖,刹那间一整天都美丽起来了饶昔也对她笑了笑心情极好。
拐角处,华美走廊里站着的红衣少年两只手不断摩擦着墨色的眼睛里充满了踌躇他鼓起勇气想要踏出拐角,迟疑间又收了回来。
他就这样在原地来来回回转了几圈,半天都没有挪出一步。
直到少年的目光转向花丛边的侍女。
她唇边牵出浅浅的微笑沐浴在阳光下的她身上似乎落了金纱,那瞬间闪现的灿烂笑容看起来是实在是太过美好了而她看着的方向似乎就是青年的房间。
沈愿陡然一惊,连忙迈起脚步跑了出去他紧张兮兮地吼道:“你们在干什么!”
闻言,饶昔的视线落到了少年身上少年此刻的神情看起来十分惊慌,好像遇到了天塌下来的事情一样。
饶昔有些摸不着头脑,回答道:“没怎么啊,就打了个招呼。”
青年神色坦然声音平稳看不出任何一点其他的情绪。
沈愿这才松了口气他对着侍女瞪了一眼,跑到青年身边说道:“大人,今天王栗回来了,说要见你一面。”
虽说他目前已经是合欢宗的实际掌控人但明面上的宗门事务都是王栗在经手,他也懒得花那么多时间去经营宗门,王栗这个傀儡不用白不用,不过面上还是要过得去的。
饶昔适时发出了疑问:“王栗是谁?”
沈愿立刻说:“合欢宗宗主。”
饶昔眨了眨眼,他想起来了,就是被游辞说成蠢货的那位。
“大人,王栗就是我的傀儡,他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沈愿忙说,秀丽的眉眼扬着一抹漫不经心,透出几分不屑。
“无碍,带我过去。”
他倒是无所谓这点,毕竟就凭王栗一个离识期魔修,怎么可能是王栗对他怎么样,应该是王栗该担心他怎么样。
饶昔拂了拂衣袖,直视前方,不紧不慢地跟上了沈愿。
沈愿在前面带路,路途走到一半,长长又华丽的走廊里,他忽然停了下来,转过身,咬着唇,他低着头,眼睫在白皙的小脸上投下一抹阴影,嗓音低低的,几乎微不可闻。
“大人,对不起,让钱五那个蠢货舞到了你面前。”
似乎是怕青年不悦,沈愿很快抬起头,声音也提高了几分,漂亮小脸浮现出一股想要邀功的谄媚意味,“不过大人你放心,我已经把钱五处理掉了。”
少年冷哼着,狐狸眼眸里尽是冷意,“还有那个想要恐吓教训你的傻逼严镕,也被我弄到了合欢宗刑室,那里的刑罚,有他好受的!”
不过是被他用若有若无的撩人手段搞暧昧的傻逼男,居然敢舞到他真正放在心上的人面前,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饶昔耳清目明,能够听清楚少年所有的话,沈愿这样在他面前毫不避讳地帮他骂人的激动样子,让他觉得有些好笑,之前的无语情绪似乎都消失了。
“不必介怀。”
对于那些人,他并没有放在心上。
饶昔笑着说:“继续带路吧。”
那双眼睛依旧明亮澄澈,好看得像世间最美好的宝石。
沈愿怔了怔,随后开心地笑起来,他走在青年的斜前方,心里暗自嘀咕,下次一定要看好那些傻逼男,绝对不能让青年身边再出现那些肮脏的人。
因为这个人,是他唯一的净土。
没过一刻,合欢宗主峰正殿已经近在迟尺。
合欢宗处处奢靡华侈,透着纸迷金醉的气息,侍女众多,连一个遥远偏僻的走廊柱子上都用的是华贵的材料,摆到外界的拍卖会上能卖出极高的价钱,浓密的程度似乎随随便便都能抠下一层。
而主峰正殿就差点把奢侈这两个字直接写在殿门的牌匾上了。
饶昔踏入殿门的时候,看到殿中的天花和地板,都忍不住发出一声轻轻的感慨。
还是伏天殿比较正派,这要伏天殿是这个样子,他呆着总感觉怪怪的。
殿中躺着一个男人,那男人躺在美人榻上,周身围绕着无数身披轻纱的漂亮少年。
放眼望去,都是又白又嫩,一个给男人按摩肩膀,一个喂他吃东西,个个都有事干没闲着。
沈愿脸色一变,已经用出了摄魂术,毫不客气地直呼其名,“王栗,马上把人给我轰走!”
美人榻上的男人站起身,露出了一张貌不惊人的脸。
容貌并非毁损,但这般样子,在美人遍地的合欢宗实在过于平凡,若不是他有离识期,怕是很快就会隐没人群中消失不见。
话落,王栗挥了挥手,粗鲁地把少年们震退,周身泛起威压,离识的强大修为让旁边的少年忍不住瑟瑟发抖起来,胆小的直接被吓哭,带着泣音跑了出去。
男人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墨色眼眸黑沉如墨。
沈愿冷眼旁观,直到所有少年的身影都消失在了殿中。
他冷冷扬声:“我只是让你在殿中等我,没让你玩乱七八糟的人,你有没有把我放在眼里?”
“有的有的,放在眼里了。”
听到少年熟悉的声音,男人顿时慌了,那本来看着威严的神情瞬间垮台,神色慌乱,“没有乱玩,只只是让他们在一旁喂我吃东西,然后给我捶个背,愿愿不要生气,我知错了。”
看着这幅状况,饶昔饶有兴致地挑了挑眉,原来在先前赶走那些少年的时候,眼前的王栗就已经心智退化了,只是在外人面前,男人才装出了威严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