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吱咯吱……”抓门声不屈不挠地响起,伴随着满是催促意味的猫叫,“喵嗷嗷!”
天亮了,快起床!
林森被吵醒。
她躺在床上,没有动。
昨晚做了一夜梦,梦里全是过去的回忆。
其实,爸爸当初得了喉癌,切除了声带,已经不能说话了,她那时特别特别想跟爸爸说说话,可一直到最后一刻,都没有听到一个字。
可在梦里,爸爸跟她说了话,虽然只有短短一句。
他说:“森森啊,爸爸走了以后,你该怎么办呢?”
泪水滚落出来,明明那么想再听爸爸说一句话,可在梦中听到后,她又突然发现,就算不说,她也知道。
她的梦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爸爸,她以为已经忘掉了,她以为已经被忘掉了,为什么昨夜又突然闯入她的梦中?
隔了这么久,又想起她来了么?
真讨厌!
她把脸埋进被子里,无声无息把被子晕湿一大片。
别回来了,真讨厌!
“嘭嘭嘭!”门被拍得震天响。
林森眨了眨湿润的睫毛,缓缓想起自己昨天带回了一只猫。
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
可恶,拍什么拍?大清早的扰民啊!
她在被窝里蠕动了两下,还是恨恨抹干眼泪,从床上爬起来,气冲冲的去开门。
“喂,你拍什么拍?!”她瞪着那只举着爪子作势再来一记的猫,吸了吸鼻子,“知不知道这样很不礼貌啊!”
黑猫看着张牙舞爪的闺女,有点儿无奈,有点儿嫌弃。
他胡子动了动,似乎想喵喵教训两句,比如“这么大个人了怎么还赖床”,比如“再不起床洗漱等会儿上班就迟到了”……
但最终什么都没说,认命地放下爪子,甩了甩尾巴走了。
林森不高兴地抓着头发,嘟嘟囔囔道:“好嘛,把人吵醒就什么也不管了,一被骂就开溜,你可真有本事,就会折腾人。”
踩着毛球球拖鞋到客厅,她先去猫窝的位置摸了一把,没热气儿了,看来这猫起得还挺早。
“怪不得要来吵我,原来是自个儿睡不着。”她冲着黑猫一顿埋怨,“你说你,不睡就不睡,这么大的地就不能自己溜达两圈解解闷,非要来吵我?”
“自己不睡别人也不能睡是吧?你可真恶毒!”她自顾自的给猫定下“罪名”。
黑猫对她这幅德性已经习惯了,倒不觉得生气,只是觉得这磨磨蹭蹭的样子有点不顺眼。
他喵了两声:“别磨叽了,快去洗脸刷牙做早饭!”
“我明白了,饿了是吧?”林森听不懂猫话,还以为这只猫在闹着要吃猫粮,不然老冲着她叫唤做什么?
她一边把猫粮倒在饭盆里——陈夏昨晚好心送来的,一边没事找事地数落:“饿了就不能自己倒?猫粮在这里,饭盆也在这里,倒个猫粮能累坏你的爪子?这么凶猛的一只猫,吃个饭还要人伺候,羞不羞?”
简直是对牛弹琴,鸡同鸭讲。
黑猫拿她没办法,只好跑进厨房,跳上料理台,用尾巴尖儿指着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