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末的时候,姚恒约陈楚楚去西郊猎场骑马。却不想,在猎场遇到了尚书府的小少爷薛丞。
姚恒为了在喜欢的姑娘面前要威风,于是便起了戏弄之意,在薛丞从他身旁经过时,他扬起手,一鞭子抽在薛丞的马上。
他抽得极狠,烈马嘶鸣一声,狂躁着疾奔而去。
薛丞摔下了马,跌断了腿。
虽然姚恒自小就顽劣,这次却是严重了许多。
姚太师一怒之下,对他动了家法,廷杖五十。
姚恒被打得下不来床,姚太师把他禁在房间里思过,除了每日送饭换药,不准他人前来探视。
那一日,姚恒正无聊得想要发火,窗边突然传来几声异响。
他转过眼去但见雕花木窗不知何时被人撬开,宁心从窗台上跳了进来。他这才想起,他许久未见过宁心了。
宁心这次竟难得一见地没有对他冷嘲热讽,而是走到他的病榻前,瞧了瞧他的伤,替他上药。
姚恒俯卧在床榻上,憋闷了许久才见到一个活人,难免会话多些。他说他喜欢上了一个姑娘,他说那姑娘是他见过的最好看的女子,他说待那姑娘及笄之日他便去陈府提亲。
他每说一句,宁心的脸色便难看一分,只是被面纱遮掩着看不见。
末了,他说得激动,竟将背上的伤口撕裂了。宁心气极,将手中的金疮药一股脑儿全撒在他的伤口上,而后将药瓶丢在他脸上便跳窗离开了。
姚恒痛得哀号几声,困惑宁心为什么又生气了。这样阴晴不定,果然还是楚楚好。
宁心亦不知道方才自己为什么会难过,她走在街道上,周围的一切喧闹而陌生。
她已有许久未见姚恒,而这些日子宫中亦发生了许多事。
在那个寂静的夜里,年迈的内侍带她去了御书房十二年,她终于见到了她的父皇。
病重的帝王告诉她如今的局势,几位皇子对储君之位虎视眈眈。为了保护东宫,他要为太子培养暗卫。她答应了。
从那日起,冷宫便多出了许多侍卫,亦有师父教她习武。
她的师父极为严厉,她每次出错,他便拿木杖责罚她。几天下来,她身上青紫不堪,没有一处完好的地方。
那日子当真艰难,而她唯一的念想便是姚恒能来看她。她自小在冷宫长大,认识的人只有姚恒一个,他是她难过时唯一的寄托。可是不知为什么,姚恒很久没有再来冷宫。她每日站在宫前等他,等了一日,等了两日,等了一个月月,还是没能等到他。
直到今日,她终于知晓为何。
姚恒痊愈后,去了冷宫,可那时宁心已经离开,去了暗卫营。
冷宫的嬷嬷以宁心患疾,需要静养的为由将姚恒拒于门口。
后来姚恒又去过几次,仍是没有见到她。
那时他的心思全在陈楚楚身上,如此一来,便不再往冷宫去。
就这样过了三年,宁心通过选拔,成了东宫暗卫。而姚恒去陈府提亲被拒的消息,也在一夜间传遍了晋阳城。
宁心找到姚恒的时候,姚恒正在太师府的花园里酗酒。
十六岁的少年,锦衣华服,玉冠束发,眉清目秀,虽然脸上带着微微的醉意,但也难掩其光华。
姚恒看了许久才看清眼前的人,醉眼蒙陇中,他低喃道:臭丫头,你终于肯见我了。你这一赌气便是三年,脾气可真大。”
他说完便去拉宁心的手,宁心的脸腾地便红了,手上温热的触感让她的心轻颤。
姚恒又喝了一杯酒,道:你说,她为什么会拒绝我,我那样喜欢她,喜欢了三年。”
他的话语那样悲伤,宁心也难过得厉害,你还有我呀,我喜欢你。”
说完,姚恒便愣在了那里。
宁心亦愣住了,那些想了许久也未想明白的感情,却在今日被一语道出。
三年来日日夜夜的思念,床前密密麻麻刻满他的名字。
原来,是喜欢。
她看着姚恒清俊的眉目,缓缓摘掉脸上的面纱,然后在姚恒呆滞的视线中缓缓吻上了那张单薄的唇。
面纱下的容貌虽无令人作呕的脓包,但依旧有许多红点,算不上好看。
她将满心的爱和虔诚全部放在这个吻中,可她喜欢的少年是什么反应呢只见他在久之后才清醒过來,而后猛他推开她,像碰到脏东西一般狠狠他擦着自己的唇。
她毫无防备之下,跌倒在地。
“丑八怪谁准許你亲我的谁稀罕你一个丑八怪喜欢我滚快滚”
说完,他便气冲冲她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