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轻纱笼罩,月光微茫似美酒。
是夜,廷尉府大门前来了一位少年。
少年穿黑衣提黑剑手中拎着一只小小黑匣。
从黑夜之中来,静静站在黑夜之中,这少年自然便是许长安。
手里的黑匣中传出酒菜的香味,在这夜色之中只是闻上一口便能醉人。
许长安站在廷尉府的大门前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不是说他真的将匣子里的酒就着夜色喝了进去。
而是这一天他可是没有如何睡好。
那位相貌猥琐的和尚口说着什么带自己去个好地方,可去了才知道还他妈的是那座青楼。
青楼就青楼,关键是与自己路过的居然是同一座。
想起大白天那些姑娘们瞅着自己表情怪异的模样许长安的脸就不由开始烫红了起来。
当时的画面在那青楼面前可是要多精彩有多精彩。
一个和尚带着个孩子,两个看起来都不应该会来这种地方的人偏偏就这么来了。
而且还是一同来的,先不说那些路过行人们的表情,光是那些姑娘们的调笑都能让许长安这位少年臊的不行。
不过人家可是正规青楼,与那些草台班子偷摸倒腾起来的可完全是不一样。
虽说目的都是为了赚钱,可人家也不是什么人的钱都敢赚的。
与长相猥琐不猥琐倒没多大关系,关键是与和尚相互缠绵在哪座楼子里都是没有听说过的事情。
用老一辈人的话来说,那可是要折寿的,自然是没有姑娘愿意接。
至于许长安,那就纯属是瞎胡闹的被和尚坑蒙拐骗随着去了一趟。
一个十岁大的孩子,去那种地方是想找个人摇着扇子来哄自己睡觉的?
许长安那可是门都不敢进,可即便如此也还是被那些眼熟的姑娘们好生的调笑了一番。
所以与和尚二人只得是在柴房里眯了半天。
廷尉府这种地方许长安倒还真是第一次来。
以前在城内之时,连衙门的那扇红门自己都未曾扣响过,说起当时还真是差点便击鼓鸣冤去告自家老子去了。
可终究是没敢往那里走上一步,如今站在廷尉府,确实是略显慌张。
胳膊肘夹住黑剑,把黑色匣子放在地上,而后双手揉了揉两侧脸庞。
今天晚上的计划在吃晚饭之时众人才想着去商讨一番,里面接应的人自然不会是徐族,也不可能是廷尉大人。
而是一位普通的当值人员,或许连他自己都没想到,正轮到今日当值的自己居然会成为了那个接应劫狱的人。
计划看似已经完好,可直到现在看见廷尉府的大门,许长安这才想起救了人要怎么出城去?
这个时间城门必然是已经关了的,而且出了这档子事郢都城内这几日定会严加搜查,若想偷偷溜跑出去简直比登天还要难。
可来都来了,还能怎么着?只能是硬着头皮上罢了。
又不是去青楼,没什么可怕的!
许长安在心底里这么想着,抬起手来扣了下那扇黑色大门。
一守卫正在大门的另一侧打盹,听到这种声音自然是没有什么好脾气,打开门见到是一位少年,怒道:“这个点早过了探监的时间了,明日再来!”
许长安一只手举起黑色匣子,开口道:“我来送点吃的,一会儿就走。”
“听不懂话是不?而且探监有拿着剑来的?我看你到像是来劫狱的!”当值守卫没好气道。
说到最后守卫都忍不住笑了起来,就这么一位少年若能从廷尉府内把人劫走,那他甘愿把名字倒过来去写。
听到这话许长安赶忙放下黑色匣子,双手举起黑剑横放在自己脖颈处。
守卫见状一愣,忙开口道:“我可告诉你啊,年纪轻轻的可不能这么想不开。”
许长安没有理他,只是自顾自的那么喇了过去,随后揉了揉脖子,开口道:“看吧,没事。”
守卫脸色阴沉,“快滚,要表演杂技就去城墙底下,老子没心情看你耍猴玩。”
“耍猴?大爷的!敢骂老子是猴?”当值守卫怒道。
许长安愈发无语,本来他只是想证明这把剑毫无杀伤之力而已,想起出来之前那和尚苦口婆心的跟自己说什么这时候可不能太抠门,该打点的打点,莫要误了大事才是。
晚上值守看监的可是个捞油水的好活计。
虽说明面上规定探监的时间只许安排在白天,可这城里哪一位不明白晚上来的人要更多一些?
天黑好办事,说的便是这番道理。
无论是死刑犯的家人们想要留个后代还是一些不方便露脸怕被牵扯进来的大人物们都是选择在晚上过来。
而这些人都有两个共同的特点,一来是不差钱,二来是不敢去光明正大的申请探监允许,那便只能偷偷摸摸的走后门多掏上点钱来。
至于他们在里面计划些什么,能留值看守的当然不是聋子和瞎子,隔着张铁栅栏,还能把人救跑了不成?
许长安想起和尚的那些话,开始神秘了起来,四处观望良久,而后从怀中摸出来一枚金饼,偷偷塞给守卫,笑道:“给行个方便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