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军中人谁不认得这妖虎,那些被白火烧死之人的惨叫音犹在耳,这下冲进来又不知烧死了多少,虎背上那人一脸晦气,手中怪剑更是厉害,然而不管是谁挡在他们面前都是死路一条,根本挡不住。
弈逊当然也认得这只大虫,按说这狼面蛮子和白毛大虫此刻都在眼前他正该高兴,但眼见自己这边大军已然大乱,包围网怕是不须多久必被燕军攻破。
而且这萧南雪已然了得,急切之间难以取胜,此时又来了一头会喷火的妖大虫,再仔细一看那虎背上还有一人,一脸晦气不知是何来历,若是和这狼面蛮子合流那就糟了。
但此时他已在中军大营之中,无路可逃,此战不胜便是全军覆没,就算自己逃了一样是被群山元帅追杀斩首的下场,有什么区别?
弈逊正骑在马上出神,萧南雪本应偷袭,谁知却喝了一声,叫醒弈逊:“弈逊,此刻沙场搏命,你兀自出神莫非是觉得本将不会偷袭你吗?”
太叔京差点没把脸给捂住。
你这可不就是没偷袭吗?
弈逊回过神来也是哭笑不得,只能道:“你这蛮子倒是个正人君子,可是,在战场上你这性子是会送命的。”
萧南雪肃容道:“为将之道,当身先士卒,如此,才堪为表率,岂可狗苟蝇营,学那宵小之辈一般满腹算计!”
“哈哈哈哈原来你是这么认为的,那难怪你是会叫我一声,若是换了本将,处于你此时境地那必然是要偷袭的,这么一比,老子也算是宵小之辈了。”
“非也。”萧南雪又道:“你,可堪为将,吾喜身先士卒,弈将军则是谋划全局忠于胜败,此等气量何谓宵小?”
弈逊摇了摇头,叹道:“罢了!老子步步为营,算到今日还是差人一步,无甚趣味,不妨就在此与你决一雌雄。”弈逊提缰跃马,正容喝道:“我乃南越先锋大将弈逊!天狼将军,请了!”
萧南雪微微一笑,挺矛上前,一样喝道:“吾乃北燕天狼将萧南雪!来!”
这两人均是两国名将,不知杀了多少敌手才能活到今日,况且又都是骄傲之人,寻常对敌,从不将敌方放眼里,此时各行通名之礼是要堂堂正正决一死战,而所谓北燕南越却是他二人对此后战局的共同判断,此地怕日后便是两国最终之界,无论是谁都再难寸进,是百战之将的战争直觉。
雪燎原见他二人交马数合,长矛大斧互相交击,再无什么花招可言,两人的杀意战煞竟似融合一体,将方圆十几丈之地隔开,浓烈的杀意迫得旁人不敢靠近。
此时他二人运上浑身战煞在各自的兵刃之上连番对击,火星四溅,丝毫不亚于太叔京在熔炉旁锻铁锤打之时。
且越攻越快,越杀越险,萧南雪个人的战力本是不敌弈逊,可是战将与麾下士兵性命相连,互受影响,而眼下战局又被燕军逐渐逆转,此消彼长之下两人之间的实力已经持平,余下只看彼此之间的武艺和意志,稍有差池便被对方斩杀。
而他们的杀意气场相合,已经具备了战道中吞气的条件,是真正意义上的一决雌雄,生者免死!
“吞气?这是什么意思?”太叔京在来的路上曾问过伏高和其他千夫长。
众人答曰:“吞气就是能够将敌人的气力掠夺,彻底化为自己气力的战道法门,战将之间彼此争斗,比得就是谁能掠夺更多的气力,往往败战的一方都是气力耗尽所致,如果斩杀的对手足够强大就能尽夺杀气战煞,大幅提升战道境界。”
所以谭佐能够伤愈并不是他有什么灵丹妙药和调养的方法,而是把灼息给吞了,之所以不能化为己用是因为灼息与世间的武道真气,仙道灵气,战道煞气等等均不相容,若非修习千钰诀之人,得之无用,反而五内如焚,就算能够吞化也只是普通的热气而已。
但这么一想,战道的吞气在实战中其实十分恐怖,若是与仙武两道对敌只要短时不被击败,此消彼长之下最终必然是战道的胜利,就连战将们的互角说白了也是用尽一切手段削弱夺取对方的气力,仙武两道又如何能应对自己交战时真气灵气不断外泄呢?
弈逊和萧南雪越战越勇,一时还看不出到底谁胜谁负,在太叔京看来他们俩现在的对攻都是一招之差就能丧命的处境,什么时候,是谁被斩杀都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