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穆绯歌从后院回到小筑里时，素琴也回了来。

“怎么了？”穆绯歌不禁问道，前堂不忙了？

“不是，小姐。素琴是过来看看，顺便伺候小姐休息的。”素琴刚刚把那一伙人安顿在二楼的一间贵宾间里，龙老头缠着她问这问那实在吵的头疼，借着净手的空档才逃过来，她实在不想回去了。

穆绯歌眉头轻轻一皱，素琴的脸一片苦色，什么都瞒不过小姐。

“小姐，求你了，别让我去前堂了！那龙老头实在是太烦人了！素琴也不想去当什么老板，折磨死人了！素琴就想跟在小姐身边。”素琴给穆绯歌倒了一杯茶，将轻纱帘子放下，又焚上半截香放在屋外驱赶虫蚊。

这里是穆绯歌单独空出来修建的住处，约有数十丈大，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周围用青阳石砌起两米多高的围墙，与琅月闺阁隔绝开来，住的人也少，只有素琴和靖飞，石原等几个人住这边，醉春院以前的姑娘们都住原来的地方，都安排在了琅月闺阁里。穆绯歌也吩咐过那边，没有大事就不要来这边打扰她。这样一来，小筑这边就显得十分宁静。

聚灵珠照的屋里很是明亮，穆绯歌看着素琴忙里忙外，手上没闲，嘴上也没闲叨唠不停。她轻笑“这样就好。你也是个小姐，哪来给我使唤的道理，总的做些你该做的，这世道这麽深，你还有很多都要学的。你本家也是一个大家族，若你接手以后可比现在忙的多了。”

素琴一愣，随即又是轻笑的语气，“有你在，我怕什么。”

穆绯歌听清了，她说的不是小姐，是你。

低低地叹一口气，“若我不在呢？”

那声叹息虽低，素琴却听见了。她慢慢的转过身认真地看着穆绯歌那张冷清绝丽的面容，有些暗沉。

“我只求报仇，不求其他。心愿一了，此生忠诚。”

穆绯歌想了想，尽量不去看素琴的眼睛，刚刚素琴递到她手中的茶杯温暖入心。

“我懒散惯了，可不会去给你当壮丁。”

素琴听闻，阴郁顿时消失不见，面容一喜，脱口而出，“没关系，我卖了全家也不会要你来打工。”

“那你是不是该去看着前堂啊？”这丫头还真是…

“小姐，求你了，都这麽晚了。就让我休息下吧，我这一天下来累的腰都直不起了。前堂后院就我一个人，靖飞他们除了打斗，其他什么忙都帮不上，今天没出大乱子，也算我本事了，你就让我留在这儿吧。”素琴确实很辛苦，听那边的热闹声，穆绯歌也知道，看来她必须再找些帮手了。说实话，她也不打算让素琴来管这些俗事，如今素琴的实力还很低，她还有许多东西要学。

混混想了一会儿，穆绯歌也觉得有些累了，此时，素琴早已备好了热水，“小姐，洗洗该睡了。”

“嗯。”如今这姑娘在身边已是一种习惯，若一时半刻没有了她，她恐怕也会睡不着的。

习惯真是一件说不清道不明的事情。她习惯伺候她，她也习惯被她伺候。这种感觉，无关主仆，无关恩情，只是习惯而已。

静静的躺在浴桶里，她想也许这就是缘分吧。

“对了，小姐为何突然改姓了？”素琴突然想起刚才穆绯歌对四皇子说的九离，这名字倒是好听呢！

穆绯歌被氤氲的水汽熏的很是舒服，轻叹一口气，“以后我就叫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