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思瑾继续还说了两个穴道,叶歆恬都准确无误地指了出来,甚至可以说精准到丝毫不差,他对她的好印象又增加了。
自从叶歆恬嫁入王府,她就给了他很多意外和惊喜,与之前截然不同的感觉,他好像也有点想不起来,之前的她是什么样的,倒是现在眼前的她,显得特别耀眼。
“你到底是谁?”他小声喃喃自语问了一句。
叶歆恬此时正专注地在大脑里绘一张穴位图,担心他再问一些偏门的穴道,她回答不上来。
可是,隐约之间,她好像听到他在说话,漫不经心问:“你说什么?”
“没什么。”易思瑾尴尬咳了声,掩饰掉刚才脱口而出的话。
叶歆恬狐疑看了他一眼,“你考完我了吧,我可以进去了?”
“本王能相信你吗?”易思瑾在她越过自己身边的时候,轻声问。
叶歆恬顿住脚步,回头看了他一眼,勾了勾唇说:“你现在也别无选择,不是吗?”
她虽然不怎么出明月阁,但是总有一些事,会不经意传入她的耳中,比如他因白薇薇的事,遍访名医,招募医术高明者,还请御医进府,足见他很紧张白薇薇。
男人啊,果然都是喜欢温柔似水,乖乖听话的女子,这样美貌与智慧集结一身的女子,谁又不会心疼。
易思瑾没有再说话,而是目送她进房间的身影,一双眸子紧盯着某处,谁也猜不透他的心思。
云儿见叶歆恬进去,易思瑾没有进去的意思,于是赶紧在前面开门带路,一个人都没在房间里,谁知道叶歆恬会不会对昏迷的人下手,还是安全为上的好。
云儿去请易思瑾,但不知道因为什么收错了消息,连叶歆恬都在现场,可已经是这样了,她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本王相信你。”易思瑾在房门快完全紧闭的瞬间,低声说了句。
叶歆恬顿了顿脚步,没有转身,因为她耳边同时响起的还有关门声,但是易思瑾的话,她一字不漏都听见了。换做以前,她没有习武,没有在听力方面异于常人,她可能连一个字都听不见。
她微微勾了勾唇角,心中冒出一丝欣喜。
云儿见叶歆恬停下脚步,忍不住出声讽刺道:“王妃,奴婢劝你还是不要硬着头皮上了。王爷这么喜欢我家主子,她要是少根汗毛,恐怕王妃您都不好过!”
叶歆恬冷笑了声,果然是物似主人形,连养的狗都是一模一样的脾性。
她当然听出来了,云儿在讽刺叶歆恬根本不会医术,却要强出头,要是白薇薇出了什么意外,云儿都会归咎于叶歆恬的头上。
“你越是这么说,我就越想试试。”叶歆恬一点都没被云儿吓到,反而更加自信满满,越过云儿身边,走向内室,朝床的方向而去。
云儿跺了跺脚,没想到这些话唬不到叶歆恬,以前明明很管用,只要带一下王爷不喜欢,叶歆恬就不会冒险去做。
可是,云儿看到叶歆恬脸上的自信,忽然很想撕开那张脸,看看里面葫芦里卖什么药。再加上,这跟之前说的完全是天差地别,她也不敢轻举妄动。
就在云儿急得跺脚,不知道下一步怎么做的时候,叶歆恬已经掀开床幔,坐在床沿上,慢条斯理地打开木箱子,清点里面的东西,然后抽出一块厚厚的布,在手中摊开布,上面整齐排列,不同长短的银针,在眼底发出耀眼的白光。
叶歆恬嘴角微微上扬,眼底里充满自信,拿着银针故意在双眼紧闭的白薇薇眼前左右晃动,针尖左比划,右比划,似乎犹豫在哪个部位下针,显得很不靠谱的样子。
云儿站在床边,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冷汗,好几次想伸手去阻止,可这样不就等于穿帮了吗,她又极力忍住。
“慌什么,我扎的又不是你。”叶歆恬这几下故意做给云儿看的,想看看云儿的反应,她挑了挑眉,下巴抬了抬,说:“云儿,帮我把烛台拿过来,将蜡烛点燃。”
“是。”云儿抬起手臂擦了下额上的冷汗,脚步踉跄了下。虽然不懂她要干什么,但是照做了。
叶歆恬将银针放在烛火上,来回消毒,拿起白薇薇的右手,看都没看就扎了下去。
云儿悬着一颗心,都快跳出胸口了,似乎看到了床上的人眉头轻皱了下,但没有睁开眼。
叶歆恬的手一直按着白薇薇的手臂,下针之前已经贴在白薇薇的肌肤上了,她下针的时候,白薇薇有什么反应,她的指尖都会告诉她。
叶歆恬是法医,她平时看得最多的不是解剖的书,而是关于医术的书,穴道是其中一门必修课,她都是自学的,而她最好的实验对象就是她自己。因此,那段时间她身上有不同被扎的红色小洞洞。
没有人比她更爱法医这个职业,每一个在她手上解剖的人,她都想还一个公道,看似很正义,可实际上她只是为了自己。
云儿看着叶歆恬时而在白薇薇的手臂扎针,时而在腿上扎针,时而在头上扎针,看得是胆战心惊,但好在都熬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