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这就是我的真实意图哒!
——一切都是为了交房租。
在这个物欲横流的年代,连鬼在大城市都买不起房子,就连我们的顶头Boss,也只能在东京街头当别的富婆的小白脸,或者做出一些假装别人家的继子什么的孤儿怨行为。
所以我为了交房租出卖自己的血鬼术有什么不对吗?
又不是谁都能像童教主一样有家族产业,开局一双七彩美瞳,从圣子变教主只需要等爹妈互杀就行。
毕竟我是炮灰嘛,总是要付出比重要角色更多的努力才能获得物质和精神上的财富的,这个道理我懂。
“您可曾听说过一个叫「姗姗来迟」的成语?”
我的脸被斑斓的灯光映照,一半在明,一半入暗,让人看不清神色。
「姗姗来迟,是有典故的。
这个成语来自清国,是一个一千多年前,叫做“汉”的王朝。
当时的皇帝有一位备受宠爱的夫人。她天生容貌极尽昳丽,能歌善舞,备通音律,是皇帝最为疼爱的女子。
她的哥哥也非常喜欢她,为她作了一首专门形容她美貌的曲子: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
这段词我是用中文说的,不管斯波纯一听不听得懂,反正百合子听得懂就行了。
她是华族,子爵家的女儿,放在古代就是大名家的姬君。若想要看懂古书、欣赏和歌俳句,就必然要学习汉语。
但斯波纯一不同。
他的出身都不能用平平二字形容,完全可以说是低贱。
斯波纯一的母亲是八王子花街的□□,父亲则是个不知名的嫖客,就算在现代也是被人看不起的存在。
现在虽然因为生意上的缘故,粗通一些外语,但若论欣赏诗词,他听得懂就就有鬼了。
所以,百合子的哥哥会看不起他,是显而易见的事情。
这对夫妻的身份差得压根不是一点点,这中间简直就是塞了个马里亚纳海沟。
共同语言少,加上他们现在实际上的夫妻关系并不好,两个人又都不是敢想敢说、心直口快的类型,为他们本就不好的关系上雪上加霜
斯波纯一更奇怪,别说是沟通了,他连百合子喜欢什么都不知道。他只是在不断地追逐小时候见到的那个漂亮纯真的小公主,丝毫没有了解妻子真实的内心世界。
他一天天地送她些奢侈品,殊不知,百合子实际上是一个生活上很质朴的女孩,喜欢干净自然有趣的东西,而非是什么华服珠宝。
随后,在我说到李夫人的哥哥李延年的时候,百合子被勾起了兴趣。
她的身体不自觉地向前倾去,原本放在桌下的手也放在了桌上,白色手套上的珍珠反着莹润的光。
“这位夫人的兄长也是艺术家吗?”
“嗯,是的哦。”
「可惜,美人总是红颜薄命。
这位夫人年纪轻轻就害了病,一病死了。
她死后,皇帝非常悲伤,对她日思夜想,想要能再见一面。于是他便召集方士,做法为她招魂。」
我看向挂着玻璃坠帘的窗外。
京都闹市区五色斑斓的灯火在玻璃串上依次转身,如果说这光是飘入吉原的一缕青烟,可偏偏又如同在鱼缸中的金鱼般灵动,点点染染层层叠叠,在我苍白的指间上流动着。
「皇帝一等再等,夫人的魂魄终于来了。
她隔着水晶帘缓缓走来,他却只能瞧见一个模模糊糊的影子,作万般无奈伤感之情态。」
我伸出右手,手背朝外,轻轻地拨动帘珠。
我的口型未动,可耳畔却传来了一句缥缈的、如从灵魂中传来的低声轻喃——
“睡吧........”
云层飘离圆月,如鲸鲲浮过窗外。
我轻数十秒,再一次拨响珠帘。
二人瞬间从昏昏欲睡的恍惚中清醒过来。
我以手托腮,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们各异的神色:“看来大家都看到了不同的东西呢。”
当然,我并不知道他们会看到什么,毕竟随意进入他人梦境是极为危险的。
不过我大概能猜得八九不离十,毕竟现在这两个人对我来说就像是被岸边露伴的天堂之门读过的书本人一样,完全没有任何秘密可言。
“是耶?非耶?立而望之,偏何姗姗其来迟?”
我举起酒杯,朝他们致意,然后将最后的柠檬水一饮而尽。
“——这就是「姗姗来迟」的故事。”
百合子浑身颤抖着,似乎在忍耐着什么。
斯波纯一见状,还以为她身体不舒服,对我刚要动怒,却被百合子抬手拦了下来。
只见她颤抖着声音,哭腔在喉中寸寸破碎,可眼中却是无限依恋与喜悦:
“能给我再看看吗?”
事态果真如我所料。
尽管斯波纯一对我这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奇怪跳大神儿的(他眼里)很不满,平时乍一看也是大男子主义,但是他实际上根本拗不过自己心爱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