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拙言和陆仪无语的看着秦王和古六,这相亲都是安排好的,李五不知道,旁边看着的人都是知道的,肯定指的清清楚楚,还能相错了?真是唯恐天下无事。
“明天去看看,正好祈个福,散一散心,天天对着这图调兵换防,头都大了。”秦王指着舆图抱怨了句。
陆仪欠身答应,金拙言眉毛扬了扬,又落了回去,看就看吧,别人相亲肯定不会错,可这李五相亲,会不会相错了,还真是说不好。
午后,大相国寺拣腊八福豆的那条长廊上,已经没有了上午的拥挤和喧嚣,中间隔一步,就放着个盛福豆的大筐,大筐两边,零零落落的跪着些真拣福豆,以及假装拣福豆的少男少女们。男一边女一边,看起来都十分虔诚的将旁边小筐里的红豆绿豆各种豆,念一句佛,拣一粒扔进大筐。
通往长廊的宝瓶门旁边,李文山和李文松挤在一起。
李文松伸头看了眼,立刻缩回来,一脸紧张,伸手指点着长廊,屏着气,声音低的不能再低了,“就是这里,你快去,记住了:穿的是有天地长春云肩的松竹梅斗蓬,好认得很,快去。”
李文松推了把李文山,拨腿就要跑,却被李文山紧紧揪住,“这怎么相?你刚才说一会儿说,到现在还没告诉我!”
“相亲还能怎么相?就是那样相。”李文松用力挣了下,没挣动。
“哪样相?”
“就是你相亲,我哪儿知道?快松手,你快去。”这事让他怎么说?李文松被李文山问的一头包。
“你怎么不知道?你昨儿不还挺得意,说你相过五六回亲,你肯定知道,四哥,你得教教我。”李文山没得了指点,无论如何也不敢松了他。
“我是相了相亲这事,没什么好相的,你过去,找到人,就在她对面,那不是有垫子,你也拣福豆,就行了。”
“啊?噢!那光拣福豆就行了?”李文山认真仔细无比。
“当然得看看人家姑娘了,你是来相亲的,不是来拣福豆的,光拣福豆真是的。”李文松对这个经常冒一冒傻气的弟弟,极其无奈。
“那不用说话吧?”李文山想着要离那么近,面对面看人家姑娘,还是相亲的看,这心就紧成一团。
”当然得说话了,也不一定,你不说也行,这随你,远远看一眼就相中的,也多的是。人家姑娘要是跟你说话,你总得答一句,这个总不用我说了吧?行了吧?快松手。“李文松再挣。
“那要是说话,我说什么?”李文山被李文松挣的往前跟了一步,还是没松手。
“你说什么,我哪知道?这个是真不知道。”李文松被李文山问的一个头两个大。
“那你相亲,相中的那回,你都说了什么?”李文山挺会问。
“我说这哪能告诉你?我说我的话,你得说你的话。你相亲,这说什么话,你还自己想?快松开,衣服让你揪烂了,不就是相个亲,你看看你,头一趟相亲,十有八九都不成,别紧张,你赶紧去!”李文松猛一下挣脱出来,赶紧转身就跑。
李文山追了两步,站住,深吸了口气,又吸了口气,突然呆住了,他忘了问了,什么是天地长春?算了算了,虽说不知道什么是天地长春,可云肩和松竹梅,他都是认得的。
再吸一口气,好了!走!
李文山一个转身,大步踏上长廊,沿着大筐一边,昂首阔步,从头走到尾,站住,对着长廊尽头的白墙,呆了,云肩有四五个,松竹梅一个没看到,人家姑娘没来?
不对啊,四哥说已经到了,那就肯定到了
李文山一脚掌一脚掌的挪着,转回身,屏气看向对面长廊上跪的零零散散的七八个大娘子小娘子。
刚看了两三个,就迎上一双清亮眸子,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娘子,长的不算很漂亮,眼睛亮闪灵活,正眼里带着笑,好奇的打量着他,见李文山看向她,抿嘴笑着,冲李文山眨了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