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过后的几天,杨巡虽然要忙着四处见朋友,喝酒聊天,但也并没忘了去安抚一直和她闹情绪的戴娇凤。几乎是隔一天就要去戴家一趟,可每次戴娇凤都没给他好脸色,杨巡心想媳妇还从来没有连续这么多天和自己闹脾气还劝不好,只好继续多下功夫,想早日解开她的心结。戴家父母也从每次杨巡来家里女儿的情绪上看出了端疑,心里一想也猜到了是怎么回事。他们生气于准亲家不认他们女儿,明摆着是欺负人。杨巡本想厚着脸皮多待一会,戴家却有意早早摆出晚饭,早早请杨巡吃完,早早要他回家上路,戴家的人大义凛然地说,没领证的姑爷在女方家过夜不好,太晚离开招人闲话。戴娇凤看着杨巡两头受气也有些心疼,杨巡走出门口的时候追了上去。
“杨巡,眼下年也过了几天,你们家我这次还去不去了?你别再推诿了事。你不说,也别当我不知道你妈不欢迎我,但现在年也过了,我现在去你家住几天总行了吧?”
“这...媳妇,你也看到了,我们家虽然有三个屋,妈一间,妹妹一间,我们兄弟一间..”
“还找借口,该说的我都说了,你回去再问问你妈,是不是就不让我过去住,如果你说的这些都是也是借口,那咱俩就算领完证不是照样没我住的地方吗?你走吧,你妈要是不答应,你这段时间也别总往我家这边来了。”
第二天一大早,杨巡趁着弟妹们都还没起床,跟妈好言相求戴娇凤的事。他急着洗完脸,捞起大勺揭起锅盖搅了几下粥,才猫到妈面前,赔着笑道:“妈,让小凤来吧,这年都过好几天了,虽然没领证,可那是迟早的事嘛。”
“不行。你下面还有三个弟妹,都是尴尬年龄,他们要都学了你,高中就谈恋爱怎么办?大学还考不考?你跟小戴在外面我们看不见随便你们,回家不行。我早说过了,你是大哥,你得带头做榜样。你现在做的榜样很好,连老二不爱读书的现在也肯刻苦,你要是领着小戴来住上,你怎么介绍?叫弟妹们怎么学你?再说我是村妇女干部,我自己儿子都带头无证结婚,我以后还怎么管别人晚婚晚育?”杨母语气非常严厉。
杨巡被一顿道理打回,无奈地道:“妈,小凤是个好女孩,在东北帮我很多忙,什么苦都能吃,她不是你说的风流女人。而且我们已经在一起,我春节没让她在咱们家过,已经很对不起人家了。”
杨母沉着脸,道:“你这话不对,我没反对她来我家,你们回来是,她来我看着也高兴。但她来的话,晚上得回去,不能住这里。小戴要是吃得了这个苦,她每天都可以来,我欢迎。你要记住,你不仅没领证,也没摆酒席。名不正,则言不顺,这话你要记清了。”
杨巡心情也急躁了起来,
“妈,你不觉得太对不起小凤了吗?她一个女孩子,你要她回家怎么做人?”
杨母道:“你以为——”
话说到一半她赶忙刹住车,示意了儿子一下,杨巡回头一看,见是杨速和杨连前脚后脚地下从屋里出来,只好压下口中的话。他也不想跟妈为戴娇凤的事在弟妹们面前争执,他做大哥的不能带这个坏头。爸去世后,妈一个人含辛茹苦地把他们四个拉扯大,他不能不体谅妈的辛苦。
等弟妹都吃完早饭,杨巡带两个弟弟,自行车后面各挂两麻袋谷子去村尾碾米。他从小帮着寡母做事,又是老大,平时做事很有眼力,比如碾米这等事,都不等他妈吩咐,他揭开米缸一看快要见底,就自觉想起要碾米了。杨逦也要跟着去,四兄妹一人一辆自行车,很是浩浩荡荡。都是因为杨巡赚了大钱,一家人如今走出去不知有多精神。
一路上,杨巡几次三番想跟弟妹们讲戴娇凤的事,可再想想都是作罢。作为大哥,他在家里一向是弟妹们的榜样,如今他能赚大钱,弟妹们看见他更是崇拜。还真如妈所言,他怕说了与戴娇凤的真实情况,把眼前三个水灵单纯的弟妹给教坏了。他自己也知道未婚同居不是件好事。
他只能在心里唉声叹气地想,唯有春节后回东北再好好向戴娇凤赔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