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1章(2 / 2)黑莲花今天洗白了吗首页

柳氏还想说什么,却被沈琉璃制止了:“娘,我浑身都难受,我想先洗个澡。”

“你腿上有伤,小心些。”柳氏叹了口气,又吩咐下人将熬好的汤药端了进来,亲眼看着她喝完,方才转身朝门外走去。

走到门口,似想起了什么,又回头道:“对了,那傅之曜虽是陈国送来的质子,可如今毕竟也是你夫君,你老关着他……”

“娘,我知道该怎么做。”沈琉璃有气无力地截住了柳氏的话头,说道。

见状,柳氏不再多言,便离开了。

目送柳氏远去后,沈琉璃想到那个令人胆战心惊的噩梦,双手不禁攥紧身/下的被褥,咬牙切齿地低吟出声:“傅之曜!”

她这心疾得的莫名其妙,却也并非全然无迹可寻,应是同半月前就开始做的噩梦有关。

不过事情还是要从半年前说起——

她沈琉璃是承恩侯府的嫡长女,母亲柳氏是嫡妻,从小要什么有什么,自有人捧着奉承着,可偏偏痴念当今文韬武略的四皇子萧景尚这件事难以得偿所愿。因为萧景尚并不喜欢自己,反而喜欢寄住在侯府的表小姐赵降雪,二人情投意合,她没少使绊子破坏两人的关系。直到半年前,她听说萧景尚有意向元康帝请旨赐婚,一时被嫉妒冲昏了头脑,决定先下手为强,意图染指萧景尚变成他的女人,想要以此逼迫他不得不娶她。

可结果,也不知中间哪个环节出了差错,反让她同陈国质子傅之曜共处一室,最后只得跟傅之曜成亲。

傅之曜只是个卑贱至极的可怜质子,身体羸弱,性子也是逆来顺受,全无皇室贵胄的骨气,是个任人欺凌的软骨头。她自然看不上他,他也不是她心中理想的夫君,她恨他坏了她的好事,成亲半载,对他非打即骂,百般侮辱,将一腔怨恨全都发泄到了他身上。可以说就没将他当做一个人看待,说是她养的一条狗都不为过。

是他绝了她嫁给萧景尚的全部可能,她恨,她怨,她更受不了萧景尚和赵降雪双宿双栖,可她已是有夫之妇,心中再不平,作再多的幺蛾子,萧景尚依旧同赵降雪于半月前大婚。

大婚当天,她的心像是被生生地剜走了,疼到麻木,疯狂地策马出城,结果马儿受惊嘶鸣,将她掀下了马背,摔折了腿骨。当时,傅之曜也跟着她一起出了城,她怪他没有护住她,回府后就下令将他关进了地牢。

当然,本就是自己摔下马背,只不过是找了个蹩脚的借口将傅之曜当做泄愤的出气筒罢了。

只是没想到当晚竟做了一个离奇的噩梦,差点没把她吓死。

梦中的傅之曜被她百般虐打,浑身是伤,新伤未好又添新伤,因为她一不高兴就挥起那条带倒钩的小鞭子抽他,他的身上几无一块完好的肌肤,梦中基本都是她虐他的各种场景,特别是在萧景尚和赵降雪成亲后,她虐他更甚,梦中的她坠马摔折腿后,哪怕是坐在轮椅上,都要亲下地牢抽他一顿鞭子。

她坐了三个月的轮椅,就关了他三个月。

在此期间,甚至还恶毒地在他脸上刺了一个‘奴’字。

傅之曜虽体弱,可那张脸却生的十分漂亮俊美,若光论那张皮相来看,萧景尚比之也要稍逊三分,只是常年卑微的质子生活将傅之曜磨砺的卑微懦弱,让他的皮相大打折扣,远没有萧景尚光风霁雨的身姿和气度。

梦境前期基本都是她折磨傅之曜的画面,而后面则是傅之曜逃回陈国之后的事,他弑父杀兄夺位,摇身一变,成了陈国说一不二的皇帝,大杀四方,甚至一度灭了萧国。彼时的他,已不是当初那个卑贱如泥的可怜质子,而是傲视天下的暴君,翻云覆雨之间便可掀起尸山血海,已然成当年的小可怜长成了残暴不仁的大魔王,只是这些画面基本都是一闪而过,具体细节记得不是很真切。

而后画面一转,就转到她成了他的阶下囚。

他将她囚禁在诺大的宫殿,用比她虐打他的更残忍的方式羞辱她,她曾经最不屑他碰她,他偏就把她当做毫无尊严的禁/腐,肆意凌/辱,那些不带感情只是单纯发泄欲/望的画面,让她心悸到了极点,倍感羞辱。

这种暗无天日的日子也不知过了多久,明明只是一场短暂的噩梦,可梦境中却仿佛过了很久很久,总也到不了头。

梦境中的傅之曜为了遮盖脸上那个侮辱性的‘奴’字,总是带着可怖的獠牙面具,可当他伏在她身上肆意挞伐时,他便会取下那张面具,让她亲眼见着曾经最鄙视唾弃犹如贱奴的人是如何羞辱自己,如何将她踩踏至泥泞里。

生不如死的感觉如此强烈,死竟然成了她最奢望的事,当她被烈焰灼烧的时候,那种皮焦肉绽的滋啦声竟未让她感到恐惧,而是解脱。

噩梦初醒,她发现自己原来只是做了整整一晚的噩梦,当即不顾腿伤就去了地牢抽了傅之曜一顿,甚至扬言要将他挫骨扬灰。

就在那一瞬间,傅之曜忽然抬头,用一种阴郁的眼神死气沉沉地盯着她,说:

“沈琉璃,你今日若打不死我,来日,你活着的每一天都会是地狱!”

她惊愕。

梦境中,他也这样说过。

她恍然惊觉这或许不是一场简单的梦魇,梦中所发生的一切是会成真的。

惶惶不安之中,准备先将傅之曜放出来再做打算,可结果刚吩咐放人,整颗心脏倏然间抽疼起来,犹如万箭穿心。

痛不欲生,宛若心疾发作的症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