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鲸落被江离突如其来的生理状况吓的呼吸停了一瞬,她看着他痛苦地捂着胸口,脸上血色尽失,连刚才还红润的嘴唇都变得惨白。
“江离,你怎么了?你没事吧?”安鲸落慌忙从座位上起身跑到他身边,半蹲着身子把手往他脑袋上贴,声音都带着哭腔,“告诉我你哪儿难受?”
江离半垂着眼睛,只觉此时的脑袋里像是被好几台正在行驶的坦克齐刷刷的碾过去一样,脑仁又疼又晕,轰隆隆的声音不绝于耳,吵得他烦躁的要命。
此刻他的意识有些模糊,他知道安鲸落把手放在他额头上,也知道她在对他说话,他费力地掀起眼皮,努力睁大眼睛去看她。
“没事,我只是有些低血糖,缓一会儿就好了。”江离随便编了一个理由,有些艰难地把安鲸落的手从脑袋上拉下来。
现在他这个样子都是眼前的她害的,所以他不能因为她随便流露出一丝担忧就毫不争气的选择原谅她,虽然他内心深处已经原谅的差不多了,可表面上还是绝不能妥协。
安鲸落听他这么说立马从口袋里掏出一颗巧克力,从拨开包装纸到直接塞进他嘴里,全程不过两秒,动作全程干脆利落,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
喂他吃完巧克力后,她又匆忙起身跑去向服务生要温开水,等她端着一杯温开水回来,江离的脸色比之前好一些了。
其实是巧克力的效果也不是巧克力的效果,甜食的确能让人心情变好,可真正让江离这么快调整好情绪的是安鲸落刚才一系列的举动。
她关心他时的神情,那种急切和担心不是装的,是有迹可循的,是发自内心深处,在眼睛深处能找到的。
他瞬间有些搞不懂安鲸落了,她既然那么在乎他,那为什么刚才她不愿意为了他跟向榆不再联系?
在江离的心中他认为自己和向榆在安鲸落心中是不能兼容的,他们对于安鲸落来说就是鱼和熊掌的关系,不能同时拥有,只能两者选其一。
所以安鲸落没有选择他,他就生气了,但他不懂安鲸落的心思,殊不知她之所以没有答应江离的要求不跟向榆联系,是因为在她心里两人没有任何比较的意义,一个是最爱的人,一个是最好的朋友。
安鲸落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从表面也看不到他心里这些小九九,她只知道江离听了她的答案后突然脸色苍白的可怕,整个人像是听到了什么承受不住的事,虚弱的好像要撑不住了一样。
她伸手探上他的额头,温度不仅没有像想象中的那样变高反而变低了,而且还在不停的冒冷汗,那一刻她除了着急担忧之外,心中的不安甚至在极度的刺激下变成了恐惧。
她害怕江离会出事,她害怕江离会在她面前出事,她更害怕江离在她面前出事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却无能无力,最重要的是他是因为他才出的事。
不!绝对不能允许这种情况的发生!!
她一边不停地跟他说话,一边在脑袋里拼命回想他之前是否发生过这种情况,记忆系统搜索失败后她心慌的眼泪都快出来了,江离可千万别有事啊。
幸亏江离还能回答她的问题,如果他再没有任何反应,安鲸落下一秒就准备拿出手机叫救护车了。
真的只是低血糖吗?而且明明之前的他是没有低血糖的,这几年他到底是怎么照顾自己的?他的低血糖会经常犯吗?每次犯都这么可怜吗?
不行,这次之后一定要催着他去医院检查一下,还要好督促他好好吃饭,多吃点有营养的,大不了她每天做好给他送过去。
安鲸落脑袋里想着这些杂七杂八的东西,手上的动作却丝毫没有受到影响,她火速从外套口袋里掏出一颗巧克力,剥开放到他嘴里,又赶紧去跟服务生要杯温水,让他的身体尽快补充糖分。
她拿着杯子刚走到他面前,就看到他原本阖在一起的眼睛立刻睁开了,脸色缓和了不少,呼吸也没有刚才那么急促了,连眼睛都清明了不少。
“来,喝点水。”安鲸落把杯子放在他面前,她是想直接喂他的又怕他不肯,所以才折中的放在桌子上,“感觉怎么样了?还是很难受吗?”
江离见她半蹲着身子面向自己,湿漉漉的大眼睛里全是他,脸上的表情溢满了心疼,说话间连温热的呼吸都能喷洒在他脸上,心中升起一种奇异的感觉。
“你刚才不是问我哪儿难受吗?”他没有回答安鲸落的问题,径直地说出了自己的问题,然后又自顾自地回答了起来,“我心疼,特别疼。”
安鲸落听到他声音中的低哑和哽咽懵了一下,她不自觉地站直身体,瞪大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他后脑勺上的发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