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他,已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
这些聪明的人,勾勾弯弯实在是太多了!
他以为自己已经看透了一切了。
他以为自己已经无比注定了一切。
可是谁知道,下一秒现实,就会给他一个大大的巴掌。
打的,他彻底怀疑人生!!!
别说是戌狗了,就算是扮演着“长乐”的巳蛇,此时此刻也觉得自己。应该放弃第一扮演的王冠宝座,交给眼前的县丞了。
自己虽然说是阴险,虽然心机也很深,但是也就弄个两三层的迷障,也就差不多了。
而且还是在秦文远帮助之下,才可以达到两三层。
可是眼前的天权呢?
这都已经是多少层了?
完全是将他给绕了进去了。
若是秦文远刚刚不说,他绝对不会去怀疑天权的身份。
毕竟,刚刚他们可是一起经历过生死的啊!
巳蛇心中忍不住的感慨。
他一直都认为,自己在隐藏身份上十分的强大,可是现在……
他才知道,有太多隐藏的人了。
如同天权这样隐藏起来的人,他们只是没有表现出自己可怕的算计罢了。
真正表现在明面上的,反而其实不危险。
那些隐藏在最深处,暗中操控着一切,并且给人感觉还是十分憨厚老实的人,那才是真正最可怕的。
天权沉默了好一会儿,他看向秦文远,见到秦文远那注定信心的双眸,终于是叹了口气。
他突然直起了腰来,脸上的堆笑,瞬间变成了冷笑。
整个人的气质,也在此时刹那之间翻天地覆的改变了。
他看向秦文远,说道:“你是如何发现我的?我觉得从遇到你们开始,哪怕是刚刚发生那样的事情,我也没有暴露分毫吧?”
“我把一个胆小怕事,却又稍微有些正义心的小官,演绎的不算差吧?”
“而且我的手下壹象,无论是年龄,外貌,都很符合你秦文远的猜想才对。”
众人一听到天权这样的话,就知道……他已经是承认了。
他,果真就是真正的天权!!!
戌狗和巳蛇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翻天的惊色。
而秦文远,却仿佛早就预料到了这些一样。
他平静道:“巳蛇,还记得我们今天早上,在房间里面说过的事情吗?”
巳蛇微微一怔,他思索了一下,今天早上,秦文远来接他时,二人在路上遇到了一个饥肠辘辘的百姓,闲聊了几句,那人就被带走了。
想到这里,巳蛇突然双眼一亮,说道:“少爷,可是那名百姓的事情?”
秦文远微微点头,“当时时间紧迫,我的计划没有对你说完,就被突发的事情打断了。”
“你当时有两个疑问,一是县令好大喜功,瞒报了收成的实际情况,所以那人才会如此饥肠辘辘。”
“另一个,则是你怀疑是不是流通环节上,朝廷户部哪个环节出现了错报,使得开林县有了天灾,收成极差,可是朝廷得知的却是丰收的巨大差别,对吧?”
巳蛇点头。
这就是他当时想出的结果。
一名百姓,光天化日如此饥肠辘辘,衣不蔽体,自当是怀疑当地粮食收成问题了。
可开林县背靠长安,怎么可能粮食收成问题?!
问题,只能是出现在人的身上。
大概怀疑的,只有两个方面,要么当地县令贪了,要么上交的时候被其他部门贪了。
戌狗看向秦文远,说道:“少爷,你当时说还有第三种可能,但是还没有说完。”
秦文远轻轻一笑,“没错,我当时的确说了有第三个可能。”
他转头看向对面的天权,说道:“我当时说,也有一种可能,那就是那名百姓说了实话,流通环节上也没有发生错误的事情。”
天权眉毛皱了一下。
巳蛇之前还没有明白秦文远这句话的意思。
可是现在,在经历了这些事情之后,他突然间猛地抬起头,似乎是明白了什么。
秦文远说道:“当时那名百姓,喊了一个救字,可他就只来得及发出这一个声音,然后就被衙役给带走了。”
“衙役当时告诉我们,说是因为饥荒,导致出现了很多乞丐,而这些乞丐贪得无厌,一旦是靠近我们,就会缠上我们,所以衙役将他们给赶走了。”
“可是实际上,真的是这样吗?”
天权定定地看着秦文远,眉头越皱越深。
秦文远冷冷的看着天权一眼,说道:“其实,那根本就不是所谓的乞丐吧?那就是开林县本地的百姓吧?”
“你来到开林县之后,就对开林县的百姓展开了屠杀,防止你实行计划时出现意外。”
“而那个百姓,也许是漏网之鱼,他应该不知道躲在了什么地方,躲过了你们的屠杀,然后等我们过来时,知道我们和你们不是一伙的,所以就向我们求救。”
“可是谁知道,你还留了一手,所以他刚刚出现,就连救命两个字都还没有说完,就被带走了。”
“当时你的手下,那些衙役为了消除我们的怀疑,解释说这里发生了饥荒,可是他们并不清楚,朝廷附近的区域,怎么可能会有饥荒?”
“所以衙役的话,就与我们的认知产生了冲突。”
风吹来,略有寒意。
秦文远叹息了一声,“当时巳蛇怀疑的是县令,或者户部,谁瞒报或者是错报了。”
“可是我秦某人,之前就察觉到这个县城的百姓有问题了,所以我的怀疑与他们都不同,我怀疑的是,县令没有问题,户部也没有任何问题。”
“而有问题的人,则是县衙的所有人!!”
“毕竟,如果县令真是天权,他连县尉和其他衙役都换上自己人,怎么还会留下你?!”
秦文远看向天权,说道:“一群狼中,怎么可能会有羊?你压根就不是真正的县丞,但是你是谁?天权?或者是天权的手下?”
“当时我还不确定,事实上,一直到那个疯子天权点满燃火药之前,我都不确定。”
“而直到……他炸死了他自己,我秦某人这才确定了你的身份。”
秦文远真的很是感慨,甚至是赞叹。
他说道:“你真的是隐藏的实在是深,那疯子与我对弈,底牌不断出现,和我交战,那叫一个险象环生。”
“多少次,若不是我秦某人先察觉到了,或者提前有了准备,我也许就真的危险了。”
“可是谁知道,就是那样的疯子,都只是一个障眼法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