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
这一声怒吼,吓得彬儿连滚带爬地跑了出去。
愤恨不已的顾凝楠啐了一口,恶狠狠道:“真是一对不知廉耻的贱人!若不是我今非昔比,瞧着我怎么收拾你们!”
而后的一段时间,京都城里便到处都是康复二公子康槐的风言风语。人人都知道他将大哥的通房占为己有,一时间引来不少皇亲贵胄公子哥儿们地议论纷纷。
和康才章同朝为官的他自然也被皇上冷落,风评受到了影响又被皇上平调到了南方,康槐一时间无法接受这个结果,便总是在京都城里各大花酒场所流连忘返。
清风醉月的地方,那些人总是看银子说话。但凡是瞧见了康槐摇摇晃晃地从这一家走到另外一家便总能听见站在门口迎客纳友的风尘女子喊着:“康公子今儿个怎么来晚了?”
说着话的功夫,那些人便将他拖到了二楼雅间。
一杯杯浓烈的酒被几个身上充斥着浓郁脂粉气息的烟花女子灌下去,他无不是如鲠在喉。
老鸨子站在门外的窗户前头望了一眼,一旁正等候着上酒的小厮更是一脸苦相,“妈妈,康公子在咱们这儿喝了六七日的花酒也没见掏过一文钱,这几日更是来的勤快起来了。”
那老鸨浓妆艳抹拧着眉头捏着嗓子好不耐烦:“是呀,虽然康府家大业大又是熟门熟路,可我总是不放心,如今天朝变了吃花酒不给钱的皇亲贵胄多得厉害。这几日瞧着他来我都睡不着觉,可是哪一日不来我就更加睡不着觉了!”
两个人正说着话,羽王站在身后轻轻拍了拍那老鸨的肩膀。
她不耐烦地转过身来喊着:“谁呀!竟然这般不知好歹敢拍老娘的肩膀?”
转过身来见到羽王,老鸨方才如同炮仗得脸便立刻晴转多云:“哟,原来是羽王殿下呀!羽王殿下今日前来怎么也没让底下的人通报一声,实在是失礼了。”
羽王摆摆手,瞧了一眼房间里纸醉金迷的康槐,从广袖之中拿出一钱袋银子说:“这几日康公子的花酒钱本王出了,你让里头的姑娘们都出来吧,今夜我找康公子有话要说。”
那老鸨见了钱袋子,浓妆艳抹的脸上立刻涌起笑容,打开钱袋子确认一番连忙招呼着一旁的小厮:“还不赶紧把姑娘们请出来让羽王殿下和康公子好生聊天?”
那小厮连忙点头哈腰,“得咧!”
等几个女子陆续褪去,那老鸨才上前恭敬道:“方才若是羽王殿下听见了什么可不要说与康公子听呀!咱们倒不是怀疑康公子不给吃酒的钱,只是这些银两可都是姑娘们用身子换来的辛苦钱,轻易马虎不得。”
眯起眼睛羽王的脸上露出一抹轻浮笑容,说:“自然。”
关了门羽王才进去,如今的康槐早已经趴在桌上醉得不成样子。找了个地方坐下,羽王伸出手戳了他几下。
隐约有了知觉的康槐微微睁开眼睛,不知道喝了多少就,他的脸蛋儿也跟着绯红起来。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羽王殿下啊。”他拼了力气直起身子,满足地打了个饱嗝儿,说:“羽王殿下这么晚了还来吃花酒,看来这家的花酒的确好吃,看上哪个姑娘了?我都拱手让给你!”
说着,他朝着身旁揽了一下发现身边早已经空无一人,康槐顿时酒醒,端起面前一杯酒一饮而下。
“即便是被平调到南方也不至于难受成这样吧。”他找了个干净的杯子倒了杯酒抿了一口。
康槐嗤笑,说:“与其关照我还不如关照下自己呢,羽王殿下不也是被皇上冷落许久的人吗。”
他目光清冷,落在康槐吊儿郎当的身上,心中依然腾升一阵怒火,随后多云转晴道:“罢了,今日我教你一招来日若是受了益可要记得好好报答我哦。”
“什么?”康槐忙问。
烟花之地最不缺的便是人声鼎沸,这一晚注定了哭哭笑笑悲欢不已。
酒这一物穿肠噬骨,喝多了的人们往往大哭大笑形态异于常人。即便是如此尴尬和丢脸,也不知道为何有这么多人这么喜欢喝酒。
有三两个人作陪,几个知己谈心,这种场合都少不了酒。
一番交谈过后,天马上便要亮了。羽王和康槐相约在花酒楼下,一个各自散去。
次日饭桌上,顾林渊将一块鱼肉放入许氏的碗里,刚刚吃了几口便好似心事重重一般。
叹息一声问着许氏:“听说今日康府的人来提亲了?”
点着头,许氏放下碗筷喝了一口茶水说:“说是因为外调的缘故,想要提前让康家二公子和楠儿成婚,便到相府慎重婚事了。”
点着头,顾林渊说:“因为外调而提前成婚的事情原本就不少见,如此一来也算是两全其美吧。”
“可楠儿还在养伤呢。”许氏不安道:“若是这时候将楠儿送了去康府,让康府见到了楠儿身上的伤,可如何是好?”
“不妨,大夫们每日悉心照料,听说已经恢复的不错了。”吃着眼前的饭食,顾林渊随后叹息一声:“只是希望楠儿进了康家能够事事为康家着想,也能在康家给相府长脸。”
许氏点着头不再说话,烛光落在她白净又年轻的脸上,着实风韵犹存。
“前些日子江明升职之事我给暂缓了。”顾林渊突然从嘴里迸出这么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