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想容先是一喜,回头看向床上重伤的恨晚,又犹豫道:“可试剑时间定在三个月后,恐怕她到时也不能恢复。”
叶知微却摇头:“我说的不是她。”
“清欢?”云想容果断拒绝,“他的武功可以,但是凡人如何能闯幻阵?我不能让他送死。”
叶知微弹剑一笑:“别人武功尚不如他,去了一样送死。”
云想容略一沉吟,任清欢已经来了。
会叫他来,即使是让他帮忙操持别的事,也能说明云想容已无可用之人,叶知微料定,这次镜花谷之行,定是她与任清欢二人,届时路上她可尽力拉拢这个与众不同的大师兄,将来必有大用。
任清欢也确实想去。
云想容给他们看过飞花令,他就和苏巧盼一齐拔剑站了起来。
苏巧盼柳眉倒竖:“是可忍孰不可忍?”
任清欢咬牙低声道:“我去宰了他们!”
叶知微暗暗吃惊,任清欢竟也会说这样的话。
他压低嗓音、一脸杀气的样子,和平时很不一样,会让人心跳加速,只是现在他嘴角涂了一点绿色的药膏,突然就变得好笑又可爱。
叶知微不自觉想到了奇怪的地方:割破个嘴角也要涂药膏?他至于这么精致吗!
可是云想容淡定地呷了口茶,却道:“都冷静一点,巧盼,你大师兄动不动喊打喊杀也就罢了,怎么连你也沉不住气了?这一天天的,不学点儿好。”
叶知微更惊讶了:原来任清欢一直就是这样的性格吗?
仔细想想,他之前确实出手很快。
也许是他不动武时爽朗大方,待人体贴温柔,所以给自己留下了不一样的印象吧,看来此人还有两副面孔……
任清欢握紧断剑,冷冷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我这还不是学的宗主您的脾气嘛,”苏巧盼嘟起嘴巴,“总之我不管,这次我一定要去杀光镜花谷的贱人才能解气!”
云想容晃了晃信封,做出决定:“每个门派只有两张飞花令,想去要靠实力竞争。”
苏巧盼:“少宗主伤这么重也要去?”
任清欢:“怎么竞争?”
这两人想的东西截然不同,但苏巧盼很快就跟上了任清欢的思路,下意识退了两步,转头看着他。
云想容嗤笑:“你这就怕了你大师兄了,如何能赢?”
苏巧盼跺脚道:“既然是两张飞花令,我和大师兄一起去不好吗?”
云想容还没说话,床上躺着的恨晚忽然醒了,哑着嗓子说:“我……也要……去。”
“哎……”云想容叹了口气,挥挥手道,“两个月后视恨晚的伤情再定,先散了吧。”
二人又走了。
叶知微起身,追上任清欢,与他单独说了两句话:“任公子留步,我有一事想问。”
对任清欢有意思的女人不计其数,就合欢宗里无差别扫射一番,只要是女人,拎出来有一个算一个,全说是他的剑下俘虏都不为过,众人并不觉得奇怪。
但是这个身份尊贵、实力超群的叶姑娘居然也这样?
这可就太讨厌了啊,来往的男弟子纷纷暗想,过了啊,大师兄,过了!
别人好奇不敢偷听,苏巧盼胆子大,也是有邪的,假意离开,其实绕了个弯路,蹲在一棵树后,听了几句。
叶知微虽然是在套瓷,但她自诩堂堂正正,只为拉拢人才,别无他意,问的问题也没打算避人,是而尤其憎恨周围揶揄又带着别样意味的目光,说话声音不小,所以苏巧盼听得还算清楚:
“我来人间……三个任务……一……剑……二……试剑……三……为家兄寻一个人……多年……”
叶知微寻的是个男人,说了不少小孩子的体貌特征,反正大同小异,苏巧盼没有细听。
紧接着,叶知微还生硬地跟了几句恭维,显然是她不常说的,有些磕磕绊绊:“听闻你……交游……熟知……不吝相助。”
好巧不巧,这几个吹捧任清欢的形容,都是恨晚常挂嘴边的。
苏巧盼越听越气:这女人也太偷懒了,夸人都不肯下点功夫,胸|大无脑,以为背靠叶家就能赢得大师兄……咦?大师兄!不要啊!!
任清欢郑重其事地把她带去了一个隔间!
大师兄可从没带谁开过房间,苏巧盼慌得不行,在门外团团转,但合欢宗的隔间是用来办正事的,向来讲究尊重隐私,她不可能闯进去,只能老实蹲守。
殊不知,门内,任清欢也满头大汗,慌得不行。
“你说得这个连家、你的亲家,是仙界的高门大户?”他又问了一遍。
“正是。”叶知微道。
她不禁在心里冷笑一声:如不是高门,怎么配得上她那得天独厚的大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