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室中一个墨色衣袍的男人背身而站,面前一张桌子上放着一个碗和一柄刀。
男人的面前是两个被铁链吊着的女人,身上的衣衫已然破败风化,两个人都耷拉着脑袋双目紧闭,似乎已经没有任何知觉。但枯瘦的手臂却仍然白皙,只是干涸的像焉巴的莲藕。
男人抬了抬袖子拿起刀,看着面前被铁链吊着的两个女人。刀划破其中一个女人的手腕,他举着白玉般的碗,接住留下来的血,将近半碗的样子,便替人止了血。
看似‘干尸’的女人微抽了一下,也只是短暂又极其轻微的一瞬,很快便归于平静,男人接着用一样的方法取了另一个女人的血,刚好放满一碗。
末了拿起调羹将两人的血在碗里搅拌了少倾,一饮而尽。
男人清理了用具,坐在椅子上,愣愣的看着两个女人,良久轻轻的说道:“你的儿子回来了,云霓。”
其中一个女人便微微一颤。
“你说朕该拿他如何呢?”
“她是你的儿子,也是朕的儿子。朕不杀他也是天大的荣耀,可……他现在长大了……”
“如今太子的母家,严氏一族渐渐势大,吃准了朕无子可移其地位,朕不喜欢这些偷偷算计的玩意儿,就像当初你们傅、林两家!”
说话的口气仿佛是个亲密的人在叙话家长,只是说着说着谢驰的语气渐渐狠厉起来。
忽然莞尔,“对了,青荷呀,禹儿想娶你的女儿,你们两姐妹说说,朕该当如何?”
铁链吊着的两女似乎渐渐的苏醒,从最初微不可查的颤抖,到现在将铁链晃动的铃铃响。
谢驰大笑,“哈哈哈哈……”
豁然间石门开了。
“陛下!”
“儿子送回去了?”
平平淡淡的问了一句,来人却却吓得跪倒了地上,“臣有罪,请陛下责罚,但求陛下看在臣这么多年兢兢业业的份儿上,饶了犬子吧!”
“娶了两任夫人只有这么一个儿子,朕……理解……”
谢弛亲手将跪在地上的顾樊拉了起来,“不过,远山,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们俩的方向是对的,长长久久的活在这个世上,有没有儿孙好像都没什么关系。你可以娶三个、四个、五个夫人,子孙早晚会有的!”
“臣不敢!”刚刚才起来,顾樊又跪了下去,“臣毕生心愿是希望陛下能千秋万代,统领着大垣朝,至于臣……从未奢求过!”
“千秋万代……”谢弛喃喃重复,仿佛在回味这几个字的意思,更多的是向往。
“臣只求陛下能在臣身后保臣的子孙后代绵延不息,爵位不倒……其他……再无所求!”
顾樊言辞恳切头埋得更低,这么多年他将自己包装的也正是这种形象。
半晌,谢弛笑道:“远山,见外了不是!快起来,朕一直知道你的衷心,毕竟为了朕你连青荷都舍了!你放心,墨言他一个小孩子,并没有犯什么大错,朕不追究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