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楼,雅间内。
“你拉我过来做什么?!”
宁岚羽不满他硬把自己拉进这雅间里,朝着他急切的说着:“让我去打得他落花流水,跪地求饶啊!”
她说着转身就又要往外走去。
可刘义策紧紧拉住了她的小臂,将她拽住。
宁岚羽惊讶的转身瞪着他道:“你如今这胆子倒是大了,敢拉着本大小姐了?”
被瞪着的人不说话,依旧拉着她,另一只手抽出宁岚羽腰间的绢帕,用茶水湿润后便展开她的右手轻轻擦拭。
宁岚羽看着这木头的动作,才发觉自己的右手手掌不知在何时被划了一道口子,而她竟然没觉得疼。但是现在这么一瞧,伤口有鲜红的涓涓血液,才开始后知后觉的疼的很。
“居然敢伤我?!”宁岚羽拍拍那木头,生气道:“他伤了我,你居然要拉着我回来?先报仇再管这些小伤啊!”
唉,果然是个木头。
她欲转身去报仇,却听见那木头少年冷静的说:“他伤你的那只手,断了。右脸上留了一道疤。其他那俩人,养伤起码要养一个多月。”
宁岚羽听完他这话,啧啧称叹:“没看出来呀,原来你这也是个狠人啊。”
她说着,拍拍刘义策的肩,夸到:“干得漂亮!”
那是刘义策第一次在自己身边出手。倒不是说以往他不尽职,而是她回到京城这大半年也没有遇到什么真正的难事。
她是宁大将军的嫡出独女,京城里的人大都是晓得的,大多数人见了都要敬上三分。何况,宁岚羽也只是性子欢快,不是爱惹事生非。
是以,往常的情况无非是小打小闹,她发发脾气而已。只是那日去的地方是她从没有来过是京郊,而且是新开的酒水肆。这才有了这一事。
那日,宁岚羽洗净了脸回府。一路上瞧着那呆子也顺眼了几分。再问他话,他也不似以往那般只知道点头或摇头了。
说起这一点,以往总是这般情况:
“你看这出戏唱得好吧。瞧瞧着花旦的身形,这音嗓,啧啧,绝吧?”宁岚羽手里的折扇一摇一摇的,说话间也是愉快。
可,身后的人——脸上没有一丝波澜的点点头。
“哇,这上阳阁也忒厉害了吧!这般成色的宝剑都能搞到!掌柜的真是厉害了!”宁岚羽拿着一把宝剑左右观摩,惊讶道。
然,身旁的人——面上不见半分惊喜,直接从腰间掏出金锭子去付了账。
“爹爹,女儿近日没有出去玩儿,都老老实实的呆在府里练习女红呢。”宁岚羽献殷勤的捶着爹爹的肩,朝刘义策使了一个眼色。
但,身前的人——一副没有看见的样子,倒是很认真的对着宁大将军摇了摇头。
木头,真是个木头。
宁岚羽真的是无奈,她觉得自己命苦,怎么就摊上这样一个木头了。
幸而这木头有木头的木头的好,比如,任劳任怨,予取予求,不管自己提什么要求,他都没有半个不字。这倒是也勉强合她心意,就留在身边。
宁岚羽看他眼下总算是有了一丝反应,就侧着头继续跟他讲:“今日之事,不许告诉爹爹。那姑娘今日遇到这一遭,又得了银两,想来也不会在那里继续卖唱了。至于那泼皮,日后再放到我手里,绝对轻饶不了他。”
“好。”刘义策跟在她身后走,答应到,虽然还是面无表情。
“今天勉强算你护主有功,喏,给你的奖励。”
宁岚羽说话间正站在一个小摊前,从琳琅满目的摆件里挑出来一个湛蓝色的剑穗,递给他。
刘义策似被短暂的点了穴一般,没立即抬手接住。
“唉~,怎么又呆了?”
宁岚羽轻轻一叹,直接将那剑穗塞到了他的手里,转身付了钱就走。
少年这才反应过来,赶紧抬脚,紧紧跟上。
他手握着那串着青玉石的剑穗,手指微微蜷缩。他看见姑娘的发带随着那欢快的步子而飘扬,看见她乌黑的秀发丝丝分明,微微荡起。少年莫名红了耳根和脖颈,想低下头去掩饰,却又看见她那十指尖尖,如玉似葱,刚刚剑穗落入他手里时,便是这纤纤素手带去让他心尖一颤的柔软。
“你记住了,你既是跟在我身边的,就是我的人。就算是在爹爹面前,你也得先考虑我的心思。”
宁岚羽难得抓住这木头有一点反应的机会,自然是要赶紧给他灌输一下忠于自己的想法,把他从爹爹那边拉过过来。她转身,换成倒着走,对着刘义策的姿势,却看见这少年正垂着头。
“低着头做什么?”她脱口而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