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爹爹,章摇面上浮现了一丝冷笑,大悲寺的日子里,自己送给柳姨娘的一份大礼,怎料柳姨娘无福消受,哎,真是可怜。
若是真叫柳姨娘听到这话,只怕得生生吐出好几口血,因着章摇自谋婚事,侯府唯一的希望便是自己的眉儿,柳姨娘使劲了手段,却发现侯爷突然起了别的心思。
他竟然想要另立新夫人,还说需要子嗣传承家业,先前的柳姨娘将晋阳侯的心抓的紧紧的,以至于晋阳侯从未起过这方面的心思,而突然当先夫人这个障碍没了之后,他竟然又起了念头。
那自己算什么,自己步步谋划走到现在,离那正室之位,不过一步之遥,却突然发现关门的是侯爷。
柳姨娘原本此行计划是坏了章摇的名声,比如都想好了法子,命张嬷嬷寻个山下的鳏夫,提前安置在寺里某处,在想法子将那鳏夫和章摇凑在一处,纵然只是迷晕,只要旁人看在眼里传了出去。
章摇要么削发为尼,要么被划掉名字赶出侯府,这才叫永绝后患。
类似这样的法子,她想了很多,奈何还没有施展出来的时候,就受到了当头一棒。
后面祈福的那几日,柳姨娘甚至都不敢装病,十足十的做出样子,每日真诚的跪在蒲团前,甚至连章摇一日三餐都不忘特意嘱咐身边人。
回府之后,章摇只说自己想去别庄休养一阵子,晋阳侯想也不想就答应了,毕竟只要在这府里头,难免会想起伤心事儿。
再者,他最近就收到了好几个友人帖子,一碰面才发现个个都化身媒婆,三杯两盏之后,就试探着问自己的喜好。
甚至还有那登门拜访的京城数一数二的红娘,虽说自己为了面子,根本没有见人。
但这种种迹象无不说明自己还是个香饽饽呢,想起有人跟自己说的各式各样的年轻姑娘,晋阳侯一时间意气风发,仿佛突然回到少年时,对柳姨娘也忽略许多。
想到府里面的鸡飞狗跳,章摇越发觉得自己避到庄子上是明智之举,柳姨娘再怎么厉害,站着的也不过是爹爹的耳根子软。
可她呢,一则身份不够,二则没有儿子,想成为主母的两大倚仗她一个也没有,最关键的爹爹的心也越发偏远。
柳姨娘终于慌了,她已经好几日没有与侯爷共寝,甚至特地拎着宵夜去求见侯爷时,还被嘱咐,“既然身子不好,就该好好养着,不要做这些劳心劳力的事情。”
柳姨娘有苦难言,自己本来只是装病,现在已然大好,她特地穿了薄透的衣裳,可侯爷却不为所动,还让自己早些回院子去。
……
韩祺咽了口口水,紧张的看着眼前的院落,自带水井,一旁还有葡萄架,藤蔓因天气转凉早已枯萎,青砖黛瓦很是气派。
“沈兄,你莫不是把什么传家宝当了?”不怪韩祺这么问,实在是因为眼前这地方比起先前那处所,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沈之衍拍了拍他的肩膀,转头看着身后的书童晋安,点了点下巴,“行李都搬进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