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入硝子这几天的日子过得并不怎么好。
倒也不是说任务繁重很有压力什么的,相反自从她被流萬亲了一口后,心情就前所未有的轻松,就连高压下也再没产生过想要吸烟的冲动了。
可问题就恰恰出在那个吻上!
庵歌姬这几天看他俩的眼神很不对劲,要么就是欲言又止,要么就是一脸“我懂的”的表情,让人说不出来的头大。
其实好几次她也有想着去解释,但话到嘴边,又感觉解释不出个所以然来,反而可能会越描越黑。
说到底作为当事人她也很懵逼!
可显然行为人并不以为意,非常的淡定加坦然,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所作所为会造成怎样的误解。
“就只是贴了贴而已,要说的话其实更像人工呼吸。”八木沢流萬如此陈述道。
可那要真像个人工呼吸,还至于被人当成女同吗?!庵歌姬看他俩的样子就差没加上百合花开了!
硝子只觉得自己之前对流萬的认知似乎出现了偏差,这孩子好像也哪里怪怪的!
“前辈,你到底想说什么?”在家入硝子盯着自己叹了第N次气的时候,流萬终于做不到继续无视,放下手里的书问道:“你好像很苦恼的样子。”
“我只是在想你那天为什么突然亲上来。”
“因为你看起来状态很不好。”
“这之间有什么必然联系吗?”
“原因有那么重要吗?”
“我只是受不了歌姬学姐的目光了。”
“?”
这下换流萬不解了,她歪着脑袋从记忆里提取着庵歌姬这两天的行为模式,却怎么也找不到对方有露出什么让人不舒服的眼神,“她只有笑容变多了点,”她顿了顿,又补充道:“有点暧昧的笑容。”
她的形容让硝子忍不住抱住脑袋,又是一阵哀嚎,“就是这个啊!就是这个!我得给她解释清楚,否则会被当成诱拐纯洁幼童的奇怪JK的!”
“虽然不知道你在纠结什么……”流萬叹了口气,勉为其难地给了说明,“因为要吸收负面情绪。”
“……这个说明给的真的很勉强。”
“因为你当时的负面情绪堆积地过于严重,是会影响到你的心理的,所以我把他们抽取出来了。你看到的那条黑色雾状物就是。不过不用担心,负面情绪的抽取不会影响到咒力本身,就跟萃取一样,只是把不好的东西提取出来而已。”
“所以为什么是通过哪种方式?”
“前辈,你的关注点很奇怪呢。”流萬感叹道,却还是老老实实地给予解释,“有听说过‘七窍是魂魄的通道’这种说法吗?”
“听是听过……”
“大概就是这个意思。我一直认为人的灵魂是由记忆和情感组成的,所以要抽取感情通过七窍就是最为便利的方式了。”
“所以亲眼睛什么的也是可以的?”
“前辈你关注的重点真的很奇怪。原因除了从嘴部来要更为高效以外,你不觉得吻其他地方的话会更诡异吗?”
“……”一下子竟无法反驳。
“总之我能说明的也就这些了。”流萬站起身往帐篷外走去,“还有最后一批亡灵要超度,我先去忙了。”
“流萬!”
“什么?”
“你吸收了那些负面情绪就不会有什么影响吗?”
“那点算不了什么。”
流萬说得极为轻巧,就好像只是吃了一份口味不怎么好的食物而已,但作为那份“食物”的生产者,硝子却非常清楚那玩意儿有多么糟心——那是一份沉重到能让人感到胸闷的负面情感。
硝子想象不出来,而接下来的工作也让她没有功夫继续想象,直到庵歌姬找来。
“我给你们带了点吃的。”对方开门见山,顺手就把几袋零食和泡面放在了角落的桌上,“流萬呢?”
“说是还要超度。”硝子停下手里的活问道:“你们那边结束了吗,学姐?”
“已经到了收尾阶段,总算能放松了。这次多亏了你们。”
“这没什么。”硝子被她说得有点儿不好意思,便以找八木沢流萬来休息为借口借机溜出了帐篷。
没能把人都救回来总归是她心里头的一根刺,尽管她没有原先那种难受的感觉了,但这样接受别人的夸赞,还是让她问心有愧。
至少她现在还做不到能跟别人说出“你当我是谁啊”这种自大的话。
家入硝子锤了锤有点酸痛的肩颈,快步顺着眼前的小道一路往下,等走到了头,便爬上尽头的楼梯来到了一处宽阔的运动场——因为车祸的原因,这里也跟着冷清起来,附近的小孩暂时都不再来这儿玩耍了。
如此一来,便被八木沢流萬顺理成章地征用了去,用来做她的超度点。
而拜多方人员不间断的努力,尼崎市确实也比他们来时要好了很多,空气再度变得清新,一开始沉闷、压抑的氛围也已经消失不见。
就算是流萬这种眼神好的,这两天也表达了对现状的满意。
既然人形观测仪说好了,那就一定是好了。
硝子呼了口气,几天的劳累让她现在爬楼梯都有点气喘,不过在运动场里她并没见着自己要找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