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玉熙垂眼望向跪伏在他面前的惜卿,脸上依旧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
在听到她那句“还望世子恕罪”后,更是忍不住轻笑出声。
微微俯下身,捏住了她精致小巧的下颌,用了点力,强迫她抬起头望向自己。
“不错,好歹不像个哑巴了。”
他仔细端详着眼前这张比之前更加出色的小脸,眼前人的五官逐渐长开,眉眼间却依旧稚嫩。
“不过你干爹这三年就教了你这点东西吗?那你来说说,你有什么罪。”
廖玉熙缓慢摩挲着指间白嫩细腻的肌肤,眼底带了点自己都难以察觉出来的满意。
惜卿叫苦不迭,眼下她正被人硬掰着下颌,只觉得那块地方被这只手上的茧子磨的生疼。
看来他这几年过的确实是不太舒坦,手上的茧子都这么厚了,难不成大司马是罚他到幽州种地去了吗。
虽然惜卿在心里吐槽廖玉熙,可却连直视他的勇气都没有,只是低眉垂眼,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所以她有什么罪?刚才她不是已经说了么,难道这家伙是想诈她不成。
想到这里,惜卿咬了咬牙,重复了一遍刚才说过的话,“小的不知世子您今日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望世子恕罪。”
“果然又在装傻,好不容易不像个哑巴了,怎么看起来还没以前顺眼。”
惜卿沉默不语,没有搭他的话。
空荡的屋子里也愈发沉静。
惜卿在这间隙里,回想起她跟廖玉熙之间的这段“孽缘”。
那还是三年多前的冬天,廖镇裕从徐州回洛阳述职,手下亲信为他向皇上请封信都王。
廖镇裕那几年都在跟南煜打仗,但是打来打去也没讨到什么便宜。
自古守江必守淮,偏安南方的政权想要获得喘息的机会,就必须守住淮河一线各个重要城池,不然淮河防线一破,敌军从淮河南下、越过长江直取金陵,南煜灭国简直就是分分钟的事。
南煜的将士们又不是傻的,纵使现在的南煜皇帝没有北伐的意愿,他们也知道自己要卯足劲儿守住淮河一线。
所以廖镇裕大军打淮河,实际上只是为了给自己挣军功而南煜将领守淮河,是为了保一家老小的命。两相比较,自然不难理解廖镇裕为何会在徐州战场上节节失利。
说起来廖镇裕在打仗方面,真的跟他堂哥廖镇野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但是武将偏偏就靠军功说话,所以本质是靠血缘关系上位的廖镇裕,心里估计一直憋着一股劲要干出一番事业来。
只可惜事与愿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