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卿看着眼前小吏一脸热情的模样，不禁有些不自在，但还是摆出一张笑脸跟他解释道：“啊呀，这就是我的过失了，不过这两天我的经历，也是说来话长，还是先容我进去跟洛阳令好好解释一下吧。”

惜卿一边抬腿往里走，一边又在纳闷，心里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虽然程霁泽要送她出宫是提前计划好的，但是按她出宫那日的情况来看，他显然也没有料想到自己竟然会走的这样利索。

在他的最开始的设想里，大概认为自己应该会拖个一两天才出宫。

那么这小吏说的话就有点不符合逻辑了。

洛阳令为什么会说等自己等了两天？程霁泽就算是提前跟他通过气，也不至于会精确到这种地步吧。

试想一下，这时候通讯这样不方便，程霁泽跟洛阳令这样的官员，多半也是用书信来交流。

程霁泽既然想把自己暂时托付给洛阳令，那肯定是提前就已经跟他打好招呼了，如果还有什么要说的，完全可以让马上就出宫的自己来替他传话。

不至于一边放她出宫，一边还要另行通知洛阳令提前准备好来接待她。

而且她昨日也已经将自己这两日的情况写信告诉给程霁泽了，太仓署离皇宫不远，皇宫离洛阳令的处所也不远，以程霁泽的性子，如果真的通知了洛阳令自己前日便要到他这里、之后又知道惜卿因为别的原因而没有按时到达，那他肯定会第一时间派人过来向洛阳令致歉的。

惜卿低头望了望自己的影子，发现时间已经快要到正午了。

会不会是程霁泽还没来得及看自己写的信呢？

惜卿觉得这种可能性并不大。

因为去送信的人是景麟鸣的亲卫，无论见不见得到程霁泽，他都会自报家门，这是一种心照不宣的规矩。

程霁泽还是很看重景麟鸣的，他自己都承认过拉拢景麟鸣而未果。

所以更不会连景麟鸣送出去的信件也压下去不看。

惜卿越想越害怕，觉得事情有些不太对劲，虽然她还没有见到洛阳令本人，但是仅凭门前小吏刚才说的那一句话，她就知道里面等着她的人，绝非善茬。

难道程霁泽手下有间谍吗？

惜卿觉得自己这个想法有些不太现实。

因为她知道能替程霁泽传话的手下，多半在宫中当差，所以这些人不是太监就是宫女，谁有那个能耐往宫里安插间谍？况且皇宫里面又没什么特别稀奇宝贝的东西和人，皇帝也没多大的实权。

一般人有在皇宫安插间谍的工夫，还不如省下这笔钱来去讨好六部尚书，那些人也是有权力任免官员的。

惜卿刚想否决自己的这个猜想，下一秒便想起了那个“不一般的人”，脸色顿时变的苍白。

虽然程霁泽手下有没有间谍她还不知道，但是皇宫里面有没有暗桩，她却是亲身经历过的。

廖玉熙……是他吗？

惜卿的呼吸突然紧促起来，她感觉到自己正在冒冷汗，腿上连往前再走一步的力气都没有了。

她已经走进了洛阳令府署的第一道门，再往前走几步，就到了洛阳令日常处理公务的大堂了，洛阳令或许不在这里。

但他，也许会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