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荀岂不认为他是。
他放过了荀且的性命,却把他从荀氏家谱中除了名。
那样的人不应该对自己兄弟出手的。
吴珂想不出理由来。
没有什么理由会高于兄弟,高于侠义。
渔舟静静的飘在水面上,没有一丝风。
吴珂却已经第三次呕出黑血了。
石青鸢试过很多种解毒的手段,效果都不好。
最后只能用银针封住吴珂几大要穴,不让剧毒侵入心脉。
渔翁肤色黝黑,须发花白,脸上也满是皱纹。
“从这里上去有一个山谷,里面住着一个长生老人,他应该会救活你的相公。”渔翁听石青鸢说碰到了劫道的强盗,心生怜悯,出言指点。
他指的是汇入长江的一条微不足道的小河,小河行舟数十里,是一个渔村,里面散落着几十户渔民,渔翁就住在这里。
再往上,小河变成了溪流,那一个山谷是溪流的必经之所。
渔翁的妻子年岁也不小了,为石青鸢烹制了鲜鱼。
渔翁的儿子系了船,把吴珂抱到了自己床上,丝毫不避讳吴珂后背伤口那恶臭的黑血。
石青鸢在自己脸上用了药,一张脸黄焦焦的,全无姿色。
渔翁的儿子并不是看中了她的模样,只是单纯的心善。
石青鸢对自己的医术本来是有信心的,但是现在,她的信心正在慢慢的丧失。
面对吴珂的毒,她有些束手无策。
她很想告诉渔翁,吴珂中的剧毒就连她这个出身合欢派的人都没办法,一个藏在深山的老头又怎么可能治得了?
她也没有听说有什么隐居的神医。
渔翁看出了石青鸢的不信,解释说:“长生老人的年纪比我还大了几十岁呐,那可是活神仙,没什么伤病是神仙治不了的。那一年我害了一场大病,差点就死了,就是长生老人给了我儿子一包草药,你看,我现在都七十了,照样出船打渔。”
“你让这姑娘吃饱了再说吧。可怜的孩子。”
石青鸢埋头吃饭。
渔翁说:“伤病可耽误不得,要是错过了时间,只怕会落下病根儿。”
渔翁的儿子也说:“村东老王家的驴子难产……”
石青鸢忍不住笑了。
那老人莫非还是个兽医?
兽医怎能替人治伤。
吃过饭,石青鸢把自己的银镯子送给了渔翁。
苗人爱银饰,石青鸢没带多少银子,银饰也不少。
渔翁坚持不收,说:“不过多一双筷子的事,可使不得。现如今飞鱼帮已经被一个神秘大侠给铲除了,没有了给他们的份子钱,我们宽裕多了。”
石青鸢却说:“算我买驴子的钱吧,我没带银子,你叫这位大哥给我买一头驴子吧。”
驴子可不便宜,但是跟这根银镯子相比却还有所不及。
老王牵了一头青驴,掰开驴子的嘴巴,赞道:“我这驴可是最好的,你看看这牙口,上山下坡,驼人载货,巴适的板。你要去老神仙那儿,这个最合适了。”
他听说了吴珂的遭遇,坚持把最壮的驴子送了过来。
石青鸢苦笑道:“给驴子接生的老神仙?”
老王纠正道:“哪里是给驴子接生,是我儿媳妇儿动了胎气,差点流产,刚好老神仙经过,开了安胎药,现在我孙子又结实又聪明,都是安胎药用的好。驴子的事不过是他顺手在驴子背上拍了一下就出来了,就像这样,你说神奇不神奇。”
老王在青驴背上比划了一下,大致模仿了一下动作。
石青鸢却眼睛一亮,在驴子背上随便拍一下就能助驴子生产,如果不是凑巧,那么这个长生老人或许还真有几分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