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安镇离岁寒城并不算太远御剑不过两个时辰的时间。
三个人走到一半的时候,原本还晴朗的天空中便洋洋洒洒下起了雪。
雪一开始不算大,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大也越来越密集到了最后三个人不得不放弃御剑,步行往灵安镇的方向走。
沈秋庭一脚踩进一个雪坑,忍不住踉跄了一下被白观尘眼疾手快地扶住了。
这雪下得太蹊跷了些。
他借着白观尘的力道稳住身体,抬头往前看了一眼。
透过漫天乱飞的雪模模糊糊可以看见一块巨石上面用朱色颜料刻着“灵安镇”三个大字。
石头旁边的木头柱子上斜斜挂着一盏灯笼,灯笼像是已经有些年头了,原本鲜艳的红色已经褪成了半红半黄混成一团的颜色被厚重的雪一打要掉不掉地在半空中晃来晃去。
再往前走,就能隐约看见巨石后一排一排整齐的屋舍看得出来此处应该是冰原附近一个比较大的镇子。
沈秋庭踏入镇子的时候,好像感觉到了一股奇怪的力量。
他下意识看了一眼旁边的白观尘目光扫过周围的时候,忽然察觉到了不对:“楚寄雪去哪里了?”
白观尘愣了一下,脸色也跟着变了变:“方才还在我旁边。”
沈秋庭回头看了一眼。
雪面上只有两个人的脚印一个深一些一个浅一些根本没有第三个人存在的痕迹。
沈秋庭的目光落到两串脚印上微微动了动,不动声色道:“先进去吧。楚寄雪是来救人的,说不定已经先我们一步进去了。”
白观尘“嗯”了一声,先他一步踏上了镇子上的街道。
雪仍在下街道上却像是特别设了阵法,没有沾染到一片雪花,依旧干干净净的。
沈秋庭看着白观尘的背影,从剑鞘中拔出了迟明,也跟着走了上去。
才走了没多久,沈秋庭就发现了不对劲。
镇子上过分安静了。
明明最开始的消息是妖兽已经攻破了灵安镇的防护,可镇子上不但没有人,也没有妖兽,连打斗的痕迹都少见。
沈秋庭随手推开了一扇旁边店铺的房门,往里面看了一眼。
这原本应该是一家小汤面馆,灶台上的大锅里还煮着面,看起来时间已经有些长了,灶台下早就熄了火,锅里的面汤也结了冰。
地面上锅碗瓢盆砸了一地,看起来像是里面的人遇到了什么惊慌的事情。
沈秋庭又开了一扇门。
这扇门里面的情况跟汤面馆中很相似,也是空无一人,只有乱糟糟的一地生活用品。
沈秋庭看了一眼门内,又将目光放到了门上。
镇子上的门都是北域特产的硬木做成的,摸起来分外坚硬。
门上有一块略深的痕迹,不仔细看根本就看不出来。
是血浸入木头后产生的痕迹。
这血原本应该是喷溅在木门上的,只是表面上的那一部分被人细心地处理干净了,浸入木头的部分没有办法擦拭,才留存了下来。
沈秋庭蹲下身来,拂去了路边上堆着的一层雪。
雪下路石之间的缝隙里,果然也藏着一层血垢。
镇子上发生过什么事情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那把这些血迹藏起来又是什么意思?
白观尘见他停下了脚步,不经意地皱了一下眉,催促道:“雪越下越大了,我们走快些吧。”
沈秋庭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挑眉问道:“难不成我们在灵安镇还有什么目的地不成?”
白观尘像是没料到他有此一问,愣了愣,才回答道:“既然是要查此处发生的事情,自然要先去杨长老的住处看一看才好。”
沈秋庭笑了笑,拍了拍手上沾的雪,站起身来:“还是师兄厉害,我来之前都不知道杨长老住处所在的方位。既然师兄知道怎么走,那是得快些了。”
虽然嘴上这么说着,沈秋庭行动上却不见快,磨磨蹭蹭得活像是几步路要走上百八十年似的。
白观尘眉头皱得更紧了,凑过来想要拉扯他,却被沈秋庭一个侧身躲开了:“师兄别着急啊,我这就过去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用了一张低阶传送符,一下子便蹿出去一条街。
白观尘快步追了过去,皱眉教训道:“这么几步路用传送符做什么?”
沈秋庭试探出了想要的结果,直接就地一坐,装模作样道:“哎呀,师兄是不是忘了,我前几日伤了脚,想走快也没法子啊。师兄要是着急救人的话,不如自己先走,我随后就到。”
白观尘像是有些想发火,又强自按捺下了脾气,温声道:“既然你受了伤,那师兄背你过去好不好?”
沈秋庭歪头一笑:“那自然是不好啊。”
话音刚落,他便快速站了起来,一剑刺向了对面人的喉咙。
“白观尘”没料到他会突然发难,只能往后疾退了几步,却还是被剑尖刺破了皮肤,划出了一道不深不浅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