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盈心里惊诧过后却是暗骂你这老妪,颠倒黑白的功夫真是无人能及!明明是你们不分青红皂白,三番五次想取我性命,如今反倒装着一副无辜的样子,当我真是好糊弄会相信你们所谓的吃人的误会吗?
不过总算知道了,那件要人命的东西居然是枚私章,那么,是谁的私章?又为何重要至此引了这些人这般不依不饶。
邹妈妈正在凝神端详,突然看到女孩仿佛怒极,哼了一声,嗓音清亮道:“多亏我阿爹棋高一着,不然可就抓不到你这南朝的叛徒了。”
邹妈妈放下心来到底还是个没有见识的蠢丫头!她温柔的话语中带了几分对唐玠的恭维之意,“姑娘说的是!国公爷智计无双,自是无人能及!”
锦盈更是得意,双颊如明珠般泛着温润的玉光,“那是自然!”停顿片刻,眼波流转,道:“你之前说知道我母亲去世的真相,现在可愿告诉于我,我定然如你所愿,帮你保住你一双儿女的性命!我母亲
难道竟不是难产而死吗?”说到最后已然有了几分哽咽。
邹妈妈突然有些意兴阑珊,这个姑娘实在是太蠢了些,明明对自己生死攸关的,是那枚私章,她不去问个清楚,反倒陈年烂谷的揪个没完。
她其实到现在为止,一直也未能想透,究竟为何这五姑娘没有在第一时间将一件陌生人的东西交给自己的父亲?思来想去,有很大概率应该是这姑娘得到那件私章之后觉得新鲜,想留下来自己把玩,可后来自己受了重伤,心姨娘照顾于她,她心生感激,这才阴差阳错使得东西落到了心姨娘手里。就跟这几日五姑娘将自己的好东西都想送到朗心堂一样。心姨娘一个妇道人家,还是个妾氏,自然是三缄其口。直到最近这丫头城外遇袭之后,五姑娘虽是个睁眼瞎,可那心姨娘却是个心智成熟的大人,唐玠、心姨娘、这丫头三头六面一碰,估摸着应是跟这私章有关,这才随手定了这条计,想将自己给引出。
若不是最近北地留在洛阳城中的暗探都被一一折断,她无法与外界取得联系,定然不会孤注一掷想要拿到那枚私章,尽快带着儿女离开此地。
如此看来,私章已然落到了唐玠手中。她再想取出来,只怕没有机会了!为今,还是想办法护住自己的儿女以待来日方为正事。
邹妈妈目光落在水磨石的地面上,意兴阑珊的回道:“这要从多年之前开始说起了。老奴初次入唐府是由故去的大夫人选中留下的,大林夫人柳态玉骨,才气斐然,与当时身为镇北将军的国公爷夫妻缱绻,羡煞者不知凡几!”她叹口气继续道:“只是先大林夫人性子有些孤傲,不浸烟火,与老太太也多有意见相左之时,是以当时的内宅中多少有些淆乱!”
锦盈心里明白,语气娇憨道:“我阿爹当时如何?”
邹妈妈唇角噙噙,“自是夹在其间左右为难!只是将军心爱于夫人,是以行事也多有无羁之举,这一点老太太更是不喜。后来先大林夫人有了身孕,将军当其得意,忽忘形骸,老太太纵然不高兴也只能无奈说何。”
“只是这高兴没能持续多久。也许是先大林夫人的体质本就不适产子,先后生育两胎都没能留住,直到后来怀了五姑娘你。”
“我记得生产那日原本并不是预定的产期,我当时在内宅还只是个二等的厨娘,奉了令到婉茵居送乔妈妈吩咐的鲤鱼汤。噢!对了,乔妈妈是先大林夫人身边服侍的老妈妈了,大林夫人过世后,乔妈妈自请回了家乡怀来养老,后来怀来时疫爆发,乔妈妈和她的几个子女也没能活得下来。”
“怎的这些我在府里从来没听过?”
“老太太吩咐的,说大林夫人年纪轻轻就没能留住,身边的人也跟着接二连三的不幸,怕府内乱传引来乱子,所以吩咐了知道内情的人闭口不言,原本我也不知道,后来还是在与我们姨娘说起这些事,想送些东西给离开的乔妈妈,派了人到她家长一打听,这才知道,乔家早在多年前就绝了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