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唯一能拉住凶兽的家伙出现了。
“奈瑟儿,”巴伦一个箭步冲上去,死死的钳住了奈瑟儿的胳膊,养女的手冰凉,甚至还结了一层细细的冰层,这是在风雪之中呆了很长时间的证明。
他的脸上布满了怒气,连手劲也没有收敛,勒得奈瑟儿生疼,“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奈瑟儿?”
巴伦的脸上参杂着惊恐和愤怒,他不敢相信自己的养女会说出这样的话,“那很痛的啊,一定会很痛的啊”他已经开始语无伦次,说话颠三倒四了,“我知道你一直都是一个很好的好孩子,一直都非常的善解人意,但现在并不是你使用你那善良性格的时候啊。”
说到后面,巴伦的声线颤抖着,甚至已经带上了祈求,“算是父亲拜托你好不好,你现在就回去,回家去好不好?”
“回家去跟丽莎待在一起,你们可以坐在一起玩小游戏,或者一起睡上那么一小会儿。”
“我发誓,等你们醒来的时候,我肯定也是会在家的,也会有做好的美味的晚餐。”
“我们一定能够像前段时间一样,一直一直很幸福的在一起的,我保证。”
“所以我们就当做什么都没有听到过,好不好?就当做你没有来过这里,就当做你什么都不知道,好不好?”
奈瑟儿抬头看着面前的这个男人,他的面上满是恐慌,眼中甚至开始积蓄起了泪珠,而这泪珠,似乎下一秒就会突然的滚落下来。
像一个十几岁的,意气用事的小年轻。
强大的人终究还是有着软肋的,他们靠着软肋支撑着自己存活,软肋往往都是他们前进的动力,所以一旦失去软肋,他们将会崩溃。
这种时候,奈瑟儿内心就会不由得感到了一丝庆幸,她庆幸现在巴伦的软肋并不是只有自己一个了,这种状况真的是太好了。
她由衷的感谢丽莎的出现。
这样的话,即使自己不在了,巴伦也一定能够撑得住的吧。
被撕裂的伤口,不管当时受伤时究竟有多严重,但只要为其疗伤的人还存在,只要经历了一定的时间的洗礼,那么无论再怎么恐怖的伤口,也一定会有复原的机会。
奈瑟儿对着巴伦笑了笑,看着这个男人眼中逐渐染上希望,然后伸手,坚定的拽下了巴伦拉着自己的手。
她说:“巴伦,我长大了。”
她笑着说:“巴伦,我可以自己做决定了。”
奈瑟儿没有在意呆立在了原地的巴伦,而是径直走到了族长的面前,族长坐在他的专属座椅上,杵着拐杖,混浊的脸上满是泪水,奈瑟儿跪坐在他的身旁,肩膀贴着族长的小腿,脸在他那皱巴巴的手背上蹭了蹭。
族长颤巍巍的伸出手来,抚摸奈瑟儿的脸,干枯的手与掌下细腻的皮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我的孩子,”族长询问着,“你什么时候来的?”
“你听到了多少?”
奈瑟儿眨眨眼,脸上露出了一个不好意思的笑容,像是做错了事后给大人道歉时心虚的小孩样子,“很多哦,”她伸手比划着,“从说我是神性最浓重的人那里开始,后面基本都听完了。”
“族长爷爷,”奈瑟儿带上了撒娇的口吻,还假装不高兴的撅起了嘴,“我就要成神了哦,为什么您不为我感到高兴呢?”
“成神欸!多厉害的一件事啊。”
“以后我就是琅里面最厉害的人了,我看谁还能欺负我,到时候就算是笨蛋巴伦也不行,那多棒啊。”
就像是谈论明天的天气会变得多么的晴朗,今天的食物有多么的美味一般,女孩的语气天真,甚至还带着一丝丝的雀跃,仿佛从来没有听到那些苛刻到绝望的条件,没有听到自己即将付出的那些代价,将所谓的造神之举,当做了平平常常的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