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仑裳把生辰庚帖往右手方的红木几上一拍。
“扈江是吧,久仰大名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我今日就是来和你交换生辰庚帖的,我的在这儿,把你的交出来吧。”
她措辞恭敬语气却没多少恭敬,看那架势,不像是来交换庚帖,倒像是来打劫的。
扈家两兄弟相视一眼,都从对方眼睛里看到了绝望。
接到九霞倾诏令的前一刻他俩还在睡梦当中,睡眼惺忪地听完圣谕片刻不敢耽误,连夜便往瑶京赶,火急火燎了五日才终于摸到了瑶京城的城门。
下了马车快步走进内堂,还没来得及洗去风尘就听到家仆通报昆仑裳来了。
他俩合计了下,沐浴来不及,那就先换身衣服吧。结果两人才解了大氅,昆仑裳就已经风风火火闯进来了。
这下好了,连脏衣服都没能换,两人只得强忍着在主座上坐了,风尘仆仆的面上挤着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扈大海捅捅弟弟,示意这是他的未婚妻,要由他来负责接待。
扈江捅了回去,表示自己现在什么都不知道只想洗澡换衣服。
扈大海冲他挤眉弄眼,示意请走这尊大神才能洗澡换衣服,还不赶紧!
扈江没办法,欲语还休,欲言又止了半天,最终只能重重叹出口气:“昆将军登临寒舍,有失远迎,在下——”
昆仑裳:“那你现在就迎吧。”
扈江:“……”
扈江:“不,将军,在下不是这个意思。”
昆仑裳手肘撑着扶手,正在活动玄银机关打造的指骨节,闻言抬起头:“那你是什么意思?”
扈江连忙道:“在下的意思是,有贵客登门,自当设宴相迎,但天色——”
“天色还早,”昆仑裳把手臂往扶手上一搭,“你设宴吧。”
扈江:“……”
这怎么还多惹了件差事!
但昆仑裳都这么说了,没办法,只能安排管家通知庖屋备宴。刚吩咐下去,胳膊肘就又被扈大海拧了一下,然后接受到一个“你脑子被猪拱了吗”的眼神。
扈江觉得这样不行,身上衣袍湿黏难忍,必须得想个办法去洗澡!
左思右想了半天,方才开口:“寒舍只有一个厨娘,备菜少说也要两个时辰——”
“哦两个时辰而已嘛,”昆仑裳手臂一挥,“今日无事,我等得起。”
扈江:“……”
是你等不起吗?是我等不起啊!
但昆仑裳都这么说了,没办法,只能忍着身上不适,陪昆仑裳等晚宴。扈江正欲哭无泪,胳膊肘结结实实挨了扈大海一记痛捶,然后接收到一个“再不洗澡你就等着给我收尸”的眼神。
扈江有苦难言,但哥哥的欲·望也是他的欲·望,必须得想个办法去洗澡!!
绞了半天脑汁,再次开口:“寒舍简陋,无丝竹悦情,也无歌舞助兴,在下身为家主怎能让将军于此枯等,不如我让管家准备车马,先陪将军——”
“陪我参观贵府?”昆仑裳刷拉一下站起来,直接往外走,“车马就不必了,皇宫我都能用两条腿走遍,扈家应该不比皇宫大吧。”
扈江:“……”
扈江还能说什么?他已经快哭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