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臻涯一路走过来,一边看着一边点头。
这么精神就好,看来没有被突如其来的三天休假打击了士气,不过这三天的课还是得找个时间给他们补回来。
蔺无涯走在顾臻涯身边,鼻尖隐隐被顾臻涯的气息所包围,因为他锲而不舍地靠近,好像能闻见了雾凇里的草木香。
蔺无涯看着顾臻涯的侧脸,追逐着顾臻涯的余光,心里滋生出进一步的贪婪。
能陪在他身边就很好,但是,如果能够被一直注视,那就更好了。
在走进自己班级教室前,顾臻涯突然听见了关于自己的讨论。
“哎,你们说,会长那事是真的吗?”一个声音突然压低了。
“怎么可能是真的!一定是有人在背后故意中伤。”这位同学虽然是在为会长说话,声音有些气愤,但还是不由自主地压低了。
“我觉得是真的可能性还是有的,你们没发现有两个疑似关蔡和谭谆的人在发表了坐实帖子猜测的言论后就再也没有出现了吗?我怀疑他们已经被会长......”有人呵呵地笑了两声,说话的声音越来越低。
“......杀人灭口?”
“......口口相传?”
“传......传道受业!”
“业、业......你们差不多得了,禁止接龙,让我们回归正题好不好。”
“业精于勤荒于嬉......好吧,希望关蔡和谭谆没事。”
“希望他俩没事。”
“希望他俩有事。”
顾臻涯轻轻叹了口气,走到门口,曲起指节敲了敲敞开的门,“上课前如果很空不知道干什么,可以找我领一份复习安排,完成效果如何我会在联考上检验。”
教室里几乎在瞬间消声,然后整齐划一地喊道:“是,会长!”
顾臻涯走进教室,拉开最后一排的一张椅子坐了下来,这是他常坐的位置。
他近一米九的身高,坐在前排很容易对后面的同学造成影响,不如坐最后一排,他上课之余感到无聊的时候也能观察一下谁没有认真听课。
在众目睽睽之下,顾臻涯身边的座位被人拉开了,蔺无涯长脚一跨就坐了下来,挪了挪椅子往顾臻涯那边靠了靠。
顾臻涯一边翻着书,一边把蔺无涯往旁边推了推,“你不觉得挤吗?”
这话问得很认真。
教学配备的桌椅是标准配置,对普通人来说刚刚好,对顾臻涯和蔺无涯都远超一米八的个子来说就有些偏小了,坐起来有点狭窄,束手束脚的。如果还坐在中间的座位,那简直就像是囚牢了。
蔺无涯弯腰趴着贴在了桌子上,收起脚,侧着头看顾臻涯,说:“我其实也不是很占地方。”
他说着,头在桌子上动了动,像是在点头。
“嗯,嗯。”顾臻涯看了他一眼,敷衍地应了一声,继续看书。
他们两人的交流声音并不大,但在特别注意的同学耳里,无异于平地一声雷。
许多同学面色涨红,甚至激动得额头冒出了一层细汗,在手机上敲打的手指几乎快出残影。
他们的震惊从“乌鸦居然会抬头!”到“乌鸦居然长这么帅!!”,从“会长的词库里居然有日常沟通用语!”到“说人话时候的会长感觉更加迷人了!!”,三百六十度全面震撼。
手指打得已经快发麻,他们都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这时门口突然响起来一个声音,他们下意识心头一紧,以为是老师来了,瞬间把手机收了起来,意犹未尽地抬起头。
“那个姓顾的,顾臻涯是在这个教室吧?”一个高大健壮的男人出现在教室门口,大大咧咧地走到讲台上往下看,看到最后一排的顾臻涯后,把手上的纸拍在了讲台上,“喏,你要的检讨。”
他的手劲很大,拍在讲台上发出的声音震得前排的同学一惊。
很多同学皱起了眉。
他们在听见这个男人直呼会长的姓名的时候就觉得有些不适,虽然他们也暗地里会说会长的坏话,吐槽他没人性,但这无损他们对会长的崇拜。
有些人,你越靠近,他自带的光环就越弱,有些人,你越靠近,你越能感受到对方的可望而不可即。
虽然有些高年纪确实对会长看不顺眼,但敢表现在明面上的,这还是头一次。
有人看着讲台男人的脸,一种熟悉感慢慢升起,偷偷拿出手机按照记忆查了一下,果然找到了对方。
程兴雄,上任学生协会会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