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胜劈头盖脸一顿痛骂,欧阳倩根本没有想到事情会这般发展。或者说,她从未真正明白,在海叶宗即将招生的时候,父亲大人最见不得的便是不专心修行。
打肖跃,是因为维护颜面。
骂女儿,则是恨铁不成钢。
肖跃看着欧阳倩泪涌如泉,转身就跑。欧阳胜则是面色阴沉,拂袖而去。
便在这时,有人迎上前来。
那是一个瘦削的男子,其穿着一身灰衣,相貌很是普通。灰衣男子看了一眼重伤的肖跃,刚想说些什么时,却被玉琉璃打断。
“金叔叔,你怎么才过来啊!”
“肖跃受了重伤,你快点瞧瞧嘛!”
金姓男子行了一礼,转而对肖跃说道:“肖道友受元境巅峰强者一击而不死,在同境中果然不俗。”
“……”
肖跃,没有立刻回答。
他伤得着实不轻,胸腹间满是烦恶之感。其虽从未见过眼前之人,但根据方一尘喋喋不休的介绍,也瞬时猜到了一二。
玉府的大管家,姓金名三。
欧阳倩随身带着护卫,遇到危险时又能与欧阳胜取得联络。那么身为玉家独女的玉琉璃,当然也不可能孤身一人。
肖跃本能地感觉到,这位金管家的修为深不可测。
如果玉琉璃受到严重的威胁,其当然会出手。但此人一直隐于暗处,这便代表着某种试探。
玉家似乎真得很想看看,肖跃的极限在哪里。
肖跃明白这一点,眼神中掠过一丝冷意。那位金管家笑了笑,随即递过一枚丹药。
极好闻的药香弥漫开来,闻之便令人气静神宁。将药丸服下后,体内横冲直撞的真元之力登时缓和了许多。
玉琉璃拉着肖跃,回到了玉府。
而金三儿在目送他们离开后,便东转西转地走进了一座不起眼的小楼。府邸上下仆从客卿无数,可奇怪的是,他们就像看不到这座建筑一般,全都目不斜视地走了过去。
小楼无声无息地开启,门扉又被金三儿无声无息地关上。
楼内的陈设很普通,光线也有些昏暗。玉隐坐在一张旧木桌旁,带着玉扳指的手漫不经心地摩梭着面前的茶杯。
“怎么样?”
其抬起头来,看向金三儿。
“正如卦象上所说,大小姐重新踏上修行之路的机缘,似乎与肖跃有关。”
“……”
玉琉璃的本命物是光,这件事已传了回来。
玉隐虽然知道了结果,但还是忍不住深吸了口气。他缓缓转动着扳指,说道:“世人皆道诏言掌教能窥天机,道未来。但像你我这样的人,对卜算之术终究是有些怀疑的。”
“那年诏言造访海叶宗,我恰巧碰到了她。她看了我一眼,谁知竟要卜算。诏言说璃儿破境一定有难,但她仍然会成为伟大的修行者因为,其将遇到一名叫肖跃的少年。”
“诏言口不能言,当时突然动念,这本身就是一件很奇怪的事。”
金三儿在玉隐对面坐了下来,说道:“谁都知道诏言这些年愈发缄默,便是连教皇都快请不动她了。那么,她又为什么要莫名其妙地递那张字条?最关键的是,像她这等身份的人,哪里又会那么巧遇到?”
“……”
“这,是我没有完全想通的地方。”
玉隐说道:“所以当醉翁他老人家决定让肖跃前来时,他便必须被加以试探。”
“肖跃身上,有很多奇怪的地方,”金三儿忽然说道。
“而且大小姐和他走那么近,并不是一件好事。”
听了这话,玉隐已明白了金三儿的言外之意。
这两个人是过命的交情,当年与异教的战争中数次救过彼此的性命。除了武道天赋颇高外,他们还有一个共通之处,那就是精明的生意头脑。
战争的中后期,玉隐不知以什么方式,找到了贩卖军火兵械的门路。
再经给金三儿狠辣的手段,两个人把这份事业越做越大,直到富甲一方,渐渐成为了北疆四大家族之一。
正因如此,他们受到了无数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