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八章 第五节 谁之过(1 / 1)欲望隔壁首页

宁浔在昨晚十一点等来了“无言萤火虫”的请假条。难道他不想让她知道,无言萤火虫就是他?他也不想让她知道,一直以来和自己创作歌词的人是他。他只是习惯性地对人好,就好像他照顾孟石一样,并没有其它。他终究和王志华一样,只把自己当成朋友。他只是像哥哥一样爱护自己而已。当年自己还劝他考虑李倩,想太多了吧。她就这样坐在院子里的小板凳上,一边揉玉米棒,一边胡思乱想着。  “早,浔姐”王濛出屋,看到宁浔,问道。  “嗯。”王濛这个二骗子,她懒得理他。  “姐,我跟你说个事,我认识个朋友,是作家,写诗的。她的诗也改编过歌词。我想请她过来,帮我们写那首你复出的曲目。”  “随便。人不讨厌就行。”  “保证不讨厌,比我还讨人喜欢。”  “你?死猪一头。”   “姐,这话有点伤人啊。我没惹你吧?”  “没。”才怪。  宁浔不想打草惊蛇,先稳住他。她一早晨就在想计策,套出吴升真实想法的计策。吃过早饭,她说出去办事,就开王濛的车出门了。她自己的车都三年没开了,也没保养,所以就开了他的车。  王濛追了出来,“姐,你去哪?我送你。”  “不用了。”  “可是您三年没开车了,我担心我老婆。”王濛一边说一边摸着他的吉普前盖。  “放心,她会活着回来的。”  说着,她就一脚油门,窜了出去。听着那刺耳地吱嘎声,王濛的心都碎了。浔姐怎么突然这么生龙活虎?好像六年前,他们在魂翼基地时的样子。看着消失在村头的爱妻,他在想他究竟错过了什么?   宁浔一路盯着前方,不敢懈怠,毕竟三年没开车了。她躲开大车,又被好几辆小车超过,她不敢急躁,始终匀速开着。想当年她车开得那叫一个生猛啊,一次和一辆车互超了一道。到了休息站,才发现人家是婚礼车队,难怪那么较劲。等看到前方熟悉的大门,她眼角又不自觉地湿润了。她最近好像进入了梅雨季节,总是动不动就下一场雨,此刻实在是难掩心中那种跋山涉水回到家里的激动,只是不知道里面有没有人等她,所以万分忐忑。她停下车,走进了办公楼,这个时间他应该在办公室吧。她进去了,发现他不在,他又去了会议室还有他宿舍都没有找到他。她去找孟石,发现他也不在。于是,她就坐在他宿舍门口等。中午,费羽回宿舍,发现了她,  “浔姐,你怎么在这?”  “我找升哥,他去哪了?”  “哦,早晨开完会,他就进城了,有个大项目,他去见一下客户。”  “哦。”宁浔有些失落地垂下头,继续蹲在门口。  “来我屋里等吧。他估计得晚上回来了。”  “不用了。”宁浔摇头,她想第一时间看到他。  “外面冷。你会冻坏的,升哥该怪我了。”费羽软磨硬泡。  “好吧。”宁浔进了屋。  费羽给她倒了杯水。“你随意哈,屋子有点小。”  “好多书啊。”  “都是导师给我开的书单。有些枯燥。”  “算命的也有,你会算命。”宁浔从书架里抽出《周易》。  “会,”费羽笑道。“你想算什么?”  “姻缘。”宁浔两眼放光道。  “我看客官印堂发红,面带桃花,好事将近。”  费羽鬼扯。她不是一个外向的人,但觉得宁浔和自己同病相怜,又是吴升深爱的人,心里觉得亲近,就暂时放下自己心里的事儿,逗她乐一乐。  “你这孩子,跟孟二待久了,学坏了吧?”宁浔白了她一眼。  “哈哈哈……”费羽笑了。  宁浔也笑了。  过了一会儿,孟石和白执过来敲费羽的门。看到宁浔在这儿,孟石很惊讶,“你怎么来了?”  “我怎么不能来?”宁浔反问道。  “走吧,去我屋里。”孟石想给白执和费羽留点空间。  “好啊,看看你最近的大作。”宁浔欣然同意,跟着孟石走了。  屋里只剩下了白执和费羽,两人一时有些尴尬,出差回来后两人没有独自相处过。费羽无意挽留白执,也不好逐客。白执还没想好怎么跟费羽解释这件事,这无妄之灾是自己给她招来的。他很清楚这对痛苦深埋的她意味着什么。犹豫再三,白执开口道,  “那个……BBS的帖子被删除了。”   费羽一脸纳闷地打开电脑,看到了BBS上的那个道歉帖。  那下面又是一堆评论:  Wuli兰森驴森:您的习作是故意兴风作浪,含沙射影吧?逗傻小子吗?!  东亭观澜:含蓄的谣言也是谣言,严惩不怠!  ……  “是温远萌发的,她是我前女友。我知道一句‘对不起’,不足以弥补什么,但还是要说……对不起。”白执低低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费羽沉默着,她的系统思维,让她马上在大脑中闪现出一个三角框图,她、白执、温远萌各占一角,箭头最后指向了她。她想告诉他和她,哦,不,是求他和她,还有所有对她感情品头论足的人:别打扰她,就让她在角落里做一个永不可能实现的梦,可不可以?她从昨天到现在憋着的情绪终于以翻江倒海之势冲破了堤坝。她怒极的时候,就什么都不理,把自己关起来,一切自动消失。任何人对她而言,都是不存在的。他读得懂她的肢体语言,那晚山坡上,她的肢体是松弛的,而今天是僵硬的。她的后背挺成了一块木板,左手的四个手指扣在了掌心。他想借个肩膀给她,好让她不用挺得这么辛苦。明明知道她现在更不可能依靠他了,他还是忍不住在她身后等了一会儿,见她的姿势始终没有改变,便静悄悄地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