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叔慢慢说道:“兹事体大,王爷还未到安定卫,圣上便派林尚书亲自押送赈灾银款前往。不过,那时候他还是户部侍郎。”
“林尚书,林舒叶她爹?”苏皖一怔,手中却没闲着,很快便将所有的油酥用水油皮包起来。
“不错,便是他。”姜叔瞅着皖姑娘手中的伙计,继续说,“此人为官多年,为人处世颇为圆滑世事。安定卫有王爷坐镇,流民暴乱的顾及是没有了,为了升官加爵,他便去了。”
“陈年旧事了,那时候咱们少爷还没生下来吧?这事怎么就和他扯上关系了?”包起来的油酥水油皮被苏皖一一擀开,她一遍一遍重复,确保酥皮足够好。
擀开来的酥皮卷成卷,拿刀从中间切开,有年轮的面朝下,擀成圆饼状,就可以把豆沙蛋黄包里进去了。
包好的玫瑰蛋黄酥粉白相间,像一个个天上有纹路的行星,光看外表就已经很美观了。
“姑娘别急,是和咱们少爷没关系,”姜叔帮着苏皖把包好的玫瑰蛋黄酥拿到烤台那边,“这事是牵涉到王爷了!”
“都过去好些年了,军机处的人不晓得怎么回事,突然就查起了安定卫赈灾的事。你猜怎么着,到最后……居然查到王爷身上了!”
“哎呀姜叔你捡着重要的说,”女子性子急,最见不得这种说话还要迂回三大圈的人,“王爷是私吞赈银了还是杀了不该杀的人了?”
“军机处的人查到当年赈款只有一半运到安定卫,一半不知所踪。”姜叔小声,“军机处你知道吧,专门供圣上使唤的,这不可能有假!”
“怎么可能,那可是威震四方的南安王,不可能为了一点蝇头小利如此自折身份,”苏皖笑笑,“是林尚书的手脚吧?”
姜叔点点头,又说,“明眼人都明白这个理儿,可圣上心中有顾虑啊,嘴上说着一定要查出真相,不让王爷憋屈,可实际上,还不是在找王爷的缺漏。”
也是,南安王司锐是当朝唯一一位异姓王,如今他权势过大,皇上必然要抓住这个机会来挫一挫他的权势。
“听说太子和杨丞相还专门替王爷说了情,却都被圣上打回来了,龙颜大悦就差点说出太子和两位老臣结党营私了。”
“王爷是什么人,王妃又是什么人,岂能任由摆布。但前段时间咱们少爷不被人陷害了吗,这事儿便搁置了一阵子。谁知少爷回来后,这件事立马有了回还的余地。”
苏皖怔住,“什么余地?”
“具体我也不是很清楚,大概就是少爷在越洲找到了当年安定卫赈灾一事的证人,曾同林尚书一道往西北运过赈银。”
“李知府!”女子倏忽一下,难怪司晋萧当日废那么多心思在李知府身上,原来他早就想到会有今天。
不对,怎么会这么巧,苏皖心中有一种预感。这事绝不会这样简单,除非,这是司晋萧早就谋划好的一步棋。
掩人耳目故意逃离京城,是为了找到这个当事人。所以那天王府大乱,正好给了他顺当逃出去的理由,给所有人造成他是在逃难的假象。
可是他冒着生民危险就为了找这么一个人,替那个薄情寡义的父亲做证明?
不,他不会。
那么还有什么事值得他如此大费周章呢?苏皖心里烦躁,一时想不出来。
她总觉得穿书后,剧情发展很乱。原书里,反派一心杀男主砍生父夺女主,主线很明确。
可是现在怎么云里雾里的,司晋萧怎么就搅和到朝廷里面了?
他是在预谋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