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观抬头,难掩欣喜之情,对着骊娘便跪下,急道:“在下练的便是纯阳武功,可以取我的。”
宋云清咳嗽了两声,手捂在嘴边,偷偷掩饰笑意。
好真挚的爱情,为娘磕到了。
“哦?这毒的药效被我改过,解毒我需要三碗。”骊娘敲了敲烟灰,“只怕你有命取,没命活。”
“那又何妨。”
沈观跪在冰凉的地上,连续这么久没有睡过,又一路快马加鞭赶路到宗中,他身体早已是强弩之末。
但只要有一线能救叶星冉的机会,他就愿拼死一试。
“不过区区一点血罢了,只要骊娘肯救,我何惜这点血。”
深吸一口气,叶星冉紧紧地闭上眼睛。
为避免血腥气惊扰了她,沈观去隔壁房取血,宋云清也跟着去了,顺手带上了门。
房间里一时只剩叶星冉和骊娘两个人。
骊娘将罩衫脱在架子上,不慌不忙灭了大烟的火,走到叶星冉床边坐下。
不知怎么的,叶星冉心中突然警铃大作。
这是被动技能[幸运值S+]在报警,叶星冉已经历过许多次这样的心悸,经验告诉她,后面会发生极危险的事。
可她现在手无缚鸡之力,说句不好听的,已经是半只脚踏进棺材的人了,如果骊娘现在对她有半点恶意,随便动动指头就能让她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叶星冉眨了眨眼。
骊娘的脸突然在她面前放大,脸上还带着好奇,似乎是在打量她。
“怎么了?”叶星冉说出口才发现自己现在声音沙哑,一句话几乎是从胸腔里发出来的,带着无力的嗡鸣声。
“我在想,你是个什么东西?”
骊娘向后退了半步,脸上带着玩味的微笑。
“现在还不肯说吗?”骊娘笑着拿烟嘴点了点桌面,“我可是好不容易将他们都支出去了。你若是再不说,我看那小子的心头血怕是要白取了。”
叶星冉心中惊涛骇浪,但面上还勉强装着平静。
“说什么?”
“你说说什么,跟我有什么可装的?我从见你的第一眼便看出来了。”骊娘的烟斗磕在桌面上,脸颊边的白色绒球荡着,整个人妖冶又奇异。
“放心,我不会告诉他们的。”
叶星冉深吸了一口气。
这是什么局面?
自己瞒了沈观瞒了这么久都瞒住了,怎么一见骊娘就被看出原形,她们这才见面了多久,是怎么被看出的。
看骊娘这个架势,如果自己不说,这条命今天怕是保不住了。
叶星冉心中戚戚。
“你知道武夷宗有一只传家宝锦鲤吗?”
“知道啊,你提这个干嘛?一向都是云清妹妹在照料的,临走前还送了他儿子一只。”骊娘无所谓地向叶星冉耸了耸肩膀,没明白她此时提锦鲤有什么干系。
“而且不是一只传家宝锦鲤,是一湖,整整一池子几千条,临走的时候是随便从湖里捞了一条走的,诺,就是你刚刚看到的那个湖。”
叶星冉心里悲痛,原来她锦鲤身竟然是这么来的,几千条普通锦鲤里面的一只,还能再平凡一点吗?
叶星冉点了点头,“对,沈观临走带走的那一条,就是我。”
骊娘的烟斗掉在地上,半天被惊得说不出话来。
“你你你,再说一遍?”
叶星冉心痛地重复:“我不是锦鲤成精,只是灵魂在那条锦鲤里,有的时候就会变成人,所以体质可能和常人不太一样。非外伤的话,就会延续上一次变成人的状态。”所以中了致命的毒,还能足足拖上一个月。
叶星冉说了这么久的话,嗓子发干,轻声道:“那个,能给我拿口水润润嗓子吗?”
骊娘僵在原地,丝毫没听到叶星冉说的话,她的世界观被反复漂洗了一遍,用惊恐的眼神看了躺在床上的叶星冉一眼,就像见了鬼。
叶星冉心里的不安也渐渐扩大,等等,她方才,是不是错解了骊娘的意思,又或者——
“我刚刚,只是看你体内毒有延滞,想问问你是何方高人,能够瞒天过海,拿什么办法暂时解的秘毒。”
骊娘眼神呆呆的,想捡起掉在地上的烟斗,却怎么都捡不起来,手一阵一阵不停地抖。
好不容易捡起来了,还没点上烟,将发烫的那面塞进嘴里,把骊娘烫了个激灵。
“先等等,让我缓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