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晟远向来都是口直心快的,一向不喜欢秦姨娘的他烦躁的说:“今晚是特地为哥准备的家宴,你也不看看你姨娘是什么身……。”
柳倩婉扯了下他:“晟远……”
柳倩妍咬着下唇,委屈极了,垂头丧气的沉默着。
“好了,都坐下来。”柳炅泽皱眉,他一向喜欢家庭美美满满的,像现在就因为一个晚膳吵成这样,瞬间就没了什么好心情。
宁雪作为多年的枕边人,自然是知道柳炅泽的情绪的。
她伸手搭在柳炅泽的手上,道:“老爷,少桢好不容易回家,大家都聚在一起吃个晚膳。既然妍儿心疼她的姨娘,虽然不合规矩,要不就随了妍儿……”
“家有家规,不合适。”柳炅泽原本动摇的心因为宁雪这番话坚定了下来。
既然柳炅泽都已经决定了,柳倩妍只能把那点不甘咽下,低着头坐在了最后的位置。
因为柳家是十分注重规律的,“食不语”这个柳家规律让整个晚膳十分安安静静。
待晚膳结束后,柳炅泽让傅凉去他的书房一趟。
“少桢,过几天是万寿圣节,你跟我一起进宫吧。”
柳炅泽虽然知道今天傅凉看到亓官焯了,但并不知道今天亓官焯与傅凉发生冲突的事。若是他知道,也不会要傅凉跟他进宫。
傅凉明了,想来是柳炅泽要借此机会把他这个“嫡长子”回来的事告诉朝中臣子。
不过,他有点犹豫,因为今天跟亓官焯相遇的事,这小崽子似乎对他的脸有意见?他怕到时候亓官焯看到他了,这一个不小心又要搞事。
但如果错失这个进宫的机会,他就很少机会进宫了……
想了想,傅凉还是应下了:“是,父亲。”
随后柳炅泽让傅凉多看一些书,聊了一些家常事后,也就让他出去了。
傅凉看了眼天色,回房间准备了下今晚要用到的东西。
子时,一个身穿玄色衣袍的人从后墙翻越出去,他头戴一顶帷帽,黑纱时不时随风飘起,露出了精致的下巴。
傅凉走到一半时,默默拿出洁净的帕子捂嘴,疯狂咳嗽后,帕子又有一片血迹。
系统:“你这样迟早不行……”
傅凉立马打断:“男人不可以说不行!”
系统:“……那行吧,要不你让篱孜多买点补血的东西?”虽说这个咳出血的有益于身体排毒,但血崩了也虚啊。
傅凉:“……统子的话,言之有理。”
在系统无情的嘲笑中,傅凉来到了乌花巷里,在兜兜转转了好几个小路后,他来到了一个院子前。
飞絮的柳树下,小河流水,月光淌淌,晚风习习。依旧如初的小院门前还留着记忆里的那盏灯,斑驳了时光,温柔了岁月。
傅凉推开没有上锁的木门,“吱呀”一声,看到小院里的大厅里,坐着一个蓝衣男人。微黄的烛光下,一片阴影透射他的额前,他看起来有三十来岁了,不过傅凉知道,这个男人叫孟疏桐,是个四十多岁的老腊肉。
而且,这院子周围有上十位武功高手潜伏着,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他们会随时出现取人性命。
老腊肉孟疏桐冷着脸看向了傅凉,那猝了冰的眸子在看到傅凉撩起黑纱那一刻瞬间变为了震惊和狂喜。
但下一秒,他又察觉到了不对劲,又惊疑和警惕的瞧着傅凉。
傅凉浅笑,从容自若的拱手道:“在下……”
“难道,你是傅军师的儿子?!”孟疏桐瞪着眼。
傅凉:“……嗯???”
孟疏桐:“按照这个时间,确实对得上傅军师当年说的那个的孩子……”
傅凉死鱼眼:“啊,这……”他什么时候说过自己有儿子了?
系统冷笑:“在你为了维护自己那该死的男人尊严时,童子男。”
傅凉想起来了,那天刚打完胜仗,大家聚在一起烤火喝酒,谈天说地。不知道怎么的,有些士兵就把车开到了高速马路。
段砺锋这个死八卦男就把话题转到了他的身上:“傅军师,那你……”
傅凉为了不暴露自己还是个童子男的事实,木着脸故作悲伤道:“啊,十年前,我的妻子病逝,我唯一挂念的儿子他已被我送离了京城……唉。”
大家瞬间愧疚了,纷纷安慰:“抱歉,傅军师,我们不是有意提及此事……”一边说着,还瞪了眼段砺锋。
段砺锋也十分惭愧的挠头,他对着傅凉敬酒道歉:“对不起,军师,是我……”
傅凉满意了,他也回敬段砺锋:“段将军此话严重了,若不是有将军您和六皇子的冲锋陷阵,国何以为家?”
六皇子,也就是亓官焯。
“不!这都是军事您神机妙算,预料到今天会起东风,那把火也不会那么猛!我们也不会轻而易举的胜了大陈国!”众人纷纷拿起酒坛敬傅凉。
所有人都没注意到,对面的帐篷里,一道人影闪过。
也是因为这一夜,所有人都知道了傅凉是个有家室的人,他情深义重,发妻虽已逝去,但他十年未娶续室。为了保护儿子的安危,他让儿子隐姓埋名,任何人也不知道他的儿子姓甚名谁。
孟疏桐盯着傅凉问道:“你今年几岁了?叫什么名字?”
傅凉想了想人设:“在下柳少桢,今年已十七岁。”
“对!时间对得上了!”孟疏桐猛地一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