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是谁!”叶朝被敲掉了一颗门牙,嘴里剧痛,说话漏风,惊恐地看向缓步走进来的穆长云,总觉得这人看上去莫名眼熟。
“啧。”燕溪舟见穆长云插手,颇有些不耐,“你进来干什么?”
穆长云温声说道:“拖久了不好,动静大了,容易引来太多的人,而且陈先生的身体也不允许。”
燕溪舟目光一扫门口,一排脑袋“嗖”地缩了回去,而后又慢慢探了出来。看热闹的裴应几人被他一瞪,心中就是一颤,浑身一个激灵——嘤,这人的眼神也太可怕了!
叶朝已经放开了对陈启的钳制,燕溪舟一步上前,把陈老头提溜起来,看到桌子上放着的房产证,拿起来塞进陈启的怀中。
“都说了让你不要随便把房子卖了,你看,不听我的,现在吃到好果子了吧?”燕溪舟唠唠叨叨,“行了,一会儿带你去医院看看。”说着就要带陈启离开。
“你们!谁允许你们走了!”尖利的声音自身后响起,燕溪舟回头,叶朝手上多了个黑色的铁块,此刻黑洞洞的口子正对着他。
燕溪舟皱眉,刚要说话,旁边的穆长云飞扑过来,紧接着就是一声枪响。
他被穆长云扑到在地,抱着滚了几圈,子弹紧紧跟随在两人身后,直到两人滚到墙角,再无退路。
在叶朝打出最后一颗子弹前,燕溪舟抓起手边的杯子,狠狠掷向他。杯子打中叶朝的脑门,他两眼一翻白,彻底晕了过去。
燕溪舟目光越过穆长云肩头,看到地面上出现的一个个凹槽,心中惊诧不已:这是什么奇诡的暗器,杀伤力竟如此之大!
“呃……”身前的穆长云慢慢吐出一声细微的呻/吟,燕溪舟一凛,急忙问道:“你没事吧?哪里受伤了?”
在门口探头探脑的裴应也冲了进来:“我叫了救护车,马上就来了!穆哥!穆哥你没事吧穆哥?!”
燕溪舟把穆长云扶着坐起来,见对方的衬衣袖子被血染红,他扯掉袖子,露出伤口。
这种暗器伤他从来没见过,手边也没有药,不敢贸然替他治伤,只能点了穴道,勉强替他止住了血。
旁边的裴应已经急得团团转,说话的声音都带了哭腔:“怎么就有枪呢,完了完了,我死定了!穆哥你可千万不要有事啊!”
“闭嘴。”穆长云被他吵得心烦。
“嗝。”裴应吓得打了个嗝,倒是不再瞎嚷嚷。
穆长云缓了一会儿,对燕溪舟说道:“你扶我出去吧,一会儿警察来了,我们在这里也是妨碍。”说着手揽上对方的肩膀。
燕溪舟想了想,说道:“这样太麻烦了。”说着一手揽过穆长云的背,一手穿过对方的膝盖,把人打横抱了起来。
穆长云:“……”
一众太子党:“……”
裴应:“……嗝。”
燕溪舟的动作太过自然,也太过理所当然,一时间众人都忘了反应,呆愣地看着穆长云被公主抱着离开了包厢。
“去哪里?”出了包厢,燕溪舟问几个站在走廊、呆若木鸡地朋友。
“啊?哦……哦!这里,嗝,这里,跟我来!”众人这才回神,裴应为燕溪舟指路,带着人去到了酒吧的VIP休息室,一路走,还不时回头偷看穆长云,可惜自打被抱起来后,他就把脸埋进了燕溪舟的脖子,只剩一个后脑门对着外面,看不清表情。
裴应有些遗憾。
到了休息室,燕溪舟把人放到沙发上,穆长云这才把脸露出来。
怎么没啥反应呢?裴应仔细打量穆长云的脸,忽而对方厉目扫了过来,目光中带着浓浓的警告。
他骤然间打了个寒噤——莫名感受到了死亡威胁!
“我,我去拿急救包过来!”说完头也不回地冲出了休息室。
燕溪舟坐到穆长云身侧,仔细打量他手臂上的伤口。右臂上一个黑洞洞的血窟窿,已经不再流血,伤口红肿,周围嵌着些细小的弹片。他轻触上伤口周围完好的皮肤,就听到穆长云一声压抑的吸气声。
“痛?”燕溪舟抬眸看他,有些忐忑。
“好痛。”穆长云瘪嘴,神情带着委屈。
燕溪舟是最不耐男人哭哭啼啼的,受点伤算什么,又不是命没了,咬咬牙就挺过去了。但……对方毕竟是因为救自己受伤的,说来说去,还是因为他大意轻敌,才让穆长云受这无谓的伤。
这要怎么办?燕溪舟犯愁了。想破了脑袋,从记忆深处挖出了一个办法。
“那,那我帮你吹一下?”见穆长云不反对,他轻轻对着伤口吹气。
轻柔的凉气拂过手臂,似乎真的抚平了伤口的疼痛。
穆长云侧头凝视燕溪舟,从他的角度看去,能看到对方长而密的睫毛,和笔直挺翘的鼻子,眼角的泪痣也变得显眼。穆长云一时间看得呆了。
“好点了吗?”燕溪舟问,微微仰头看着他。
穆长云没有说话。休息室的气氛似乎变得有些古怪。
“急救箱来啦!”大门忽然打开,裴应提着急救箱站在门口,看到屋里的情形时一愣,“啊……呃……这个……那啥……”
燕溪舟自若地坐直上身,朝着裴应招招手:“你来,我不会处理。”
“啊……我来啊,我来好,我来……”裴应站在门口重复他的话,眼睛却看向穆长云,见对方一改往日的和颜悦色,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让裴应无端有种寒毛直竖的感觉。
嘤嘤嘤,他,他好想离开这里——
“愣着干嘛,快过来啊!”燕溪舟说话语气加重,裴应又是一抖,只能战战兢兢地拿着急救箱进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