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识现在正躺在他别墅主卧的大床上躺尸，他一点也不想谈工作，敷衍着问道：“什么文件啊？”

“我让文雅送去你公司的文件，她现在已经回来了，你还没看？”文雅是方娆的秘书，两家公司的事除必要的见面都是她去对接。

“我没去公司，我在家呢。”窗帘没拉开，满室昏暗，身为一个霸道总裁，顾识其实挺想就这样混吃等死的。

“哦，”方娆对顾识的行程没兴趣，既然他看不到文件，那直说也行，“是离婚协议，条件你一定满意，尽早签。”

顾识一下从床上坐起来，被子滑到腰处，露出了他精壮的上半身和那硬邦邦的八块腹肌，但他现在全部精力都被方娆的话吸引走，完全没注意到自己为什么会光着身子。

“你说什么？离婚？又离婚？！”顾识的情绪持续暴走，他猜错了，方娆就是这么小气！“你又搞什么？这次又是为了谁？为了程之涵？”

“和你没关系。”面对顾识的怒吼，方娆的态度没有半点起伏。

“你不是吧？真是为了她？”

顾识探身在床头柜上找烟，给自己点上，头靠在床头上继续暴走，“你疯了？怎么还离婚上瘾呢？不是我说你，你选谁不好？程之涵？人程家进出都要让程知接送的大小姐，你想动？”

说到程知，顾识突然停下了话头，又深吸了口烟，他怎么觉得他好像忘了点什么呢？但手机还握在手里，他没多想继续和方娆掰扯：

“还有啊，程老爷子那家教，那一家人刻板严肃的家风，你想和人家宝贝孙女搞蕾丝？你觉得可能吗？别说你把婚离了，就是我把婚离了也不可能啊！”

顾识的话句句在理，最开始心动的时候方娆也想过这些，当时她只是想谈个恋爱就算，没考虑那么多，可后来一点点的接触，直到昨天晚上程之涵问出那句话，她才知道自己有多认真。

确实很难，程家不会允许程之涵出柜，但只是难而已。

“你对你自己有什么误解吗？”被顾识挑刺了这么多话，方娆回击，“程家要不要我，说不定，但你，不可能。这事找时间面谈，挂了。”

嘟的一声，电话挂断，顾识被噎了一句也没处回了，他把手机一扔，不服气的说道：“你说不可能就不可能啊？万一程家人就看上我了呢！”

这时候浴室的门却开了，一道轻浅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倒回床上的顾识打算睡个回笼觉，听到声音抬头望望，看到了一张意想不到的脸。

随着这个人的出现，昨晚被他忽略掉的记忆如浪潮般袭来，顾识又一个惊坐起，这回话都说不清了，“你…你你你…我……”

眼前的人头发湿漉漉的，上身穿着一件稍大的白衬衫，下身套着一条不伦不类的大裤衩，衬衫前两颗扣子没系，他的脖子上、锁骨上点缀着散乱的红痕，暧昧又撩人。

程知手里攥着自己破烂的T恤，看了顾识一眼又移开了视线，“我衣服昨天撕坏了，拿了你的穿，你不介意吧？”

“不介意！”顾识注意到程知刻意转移视线赶紧把被子往上拉，拉上后他更尴尬了，这到底怎么搞的？他什么时候还怕给人看了？

还有一件破衬衣他介意啥啊？而且现在，是一件衬衣的问题吗？！！

“嗯。”程知点点头，站在原地没再说话，其实他没想到顾识会醒的这么早，他是打算直接溜的。

“你，我，我们俩……”顾识发现自己啥也说不出来，他这是什么禽兽行为？强上未成年少年？

额不对，程知成年了，而且好像也不是强上……

“顾哥，我今天还有事，我先走了。”程知的耳朵尖泛起红，他两步走到沙发边拿起手机迅速往外走，做这些动作时他的腿轻微的抖，昨天晚上的一切都发生的太突然也太疯狂了。

顾识也注意到程知的动作了，他猛地给了自己一拳，然后用最快的速度套上衣服追程知，“程知！我送你！”

快走几步来到程知身边，顾识也不敢伸手扶，他手半抬着，微微低着头，视线里都是程知脖子锁骨上的吻痕，看到这些不自觉地咽了口口水。

“那什么，程知，这事是我对不住你。”

程知笑了，他侧过头看顾识，摆出了一道最常见的说辞：“这没什么，顾哥，我们都是成年人。”

话是这么说没错，这要搁在别的任何一个女的身上顾识都轻轻松松摆平，甚至还觉得是自己吃亏了，但现在是个小少年啊，他昨天晚上中邪了吗怎么会把程知给……

“我，我送你。”不知道该接什么话，也不敢上手扶，怕伤人家自尊，顾识先一步下楼去客厅茶几上取钥匙，开了门站在门口等。

楼梯离大门也不远，程知不想磨蹭的让顾识等，一咬牙很快跟了过来。

车就停在院子里，两个人一前一后上了车，还是没人说话。

顾识整个人都透着一股想以死谢罪的气息，坐在主驾驶上机械的开着车。

这副样子让程知那最后一点被疼痛和羞耻带来的郁闷都没了，他笑着看向顾识：“你要真觉得对不住我，请我吃顿饭吧，我有点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