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氏大厦,三层是食堂。
午饭时间,员工餐厅里菜品丰富,氛围热闹而拥挤。
没赶上今日份的酱猪蹄,行政经理夏莲有些失望,但很快释然,端着选好的菜坐回了餐厅最西侧的那桌。
秘书处的田静此刻正说着话——
“林沐阳上回还在办公室说程总是为了北城项目才娶的阮副总,我看不像啊,人家夫妻感情挺好的。”
公司里八卦流窜得快,毕竟工作难熬,就指着这么点娱乐调节了。
前几天阮副总那场前任现任的修罗场面,可刺激了不少人的神经,大家这两天总会聊上几句。
想到那辆日日来接阮副总下班的宾利,夏莲叹了口气:“唉,我老公都没来接过我下班,看来还是键盘跪少了。”
项彬扬眉,替男同胞反驳:“那是你和宇哥一个城东一个城西,等他赶过来你也到家了,这可不能怪他。”
夏莲羡慕是真,但跪键盘也只是开玩笑,闻言笑着点了点头,而后就听到身旁田静叫了声:“阮副总......”
她抬眼看去,女人薄粉敷面,姿容冶丽,眉眼精致得像从画中走来,蓬松的栗色波浪卷更添几分柔美。
尤其是那双恰到好处的凤眸,美得动人心魄。
对上几人目光,阮芷音莞尔道:“没位置了,介不介意我拼个桌?”
“您坐您坐。”
项彬很快反应过来,推了推餐盘,给阮芷音让出了位置。
阮氏大楼坐落于商务区,员工餐厅味道不错,但周围好吃的外卖也不少。
当了阮芷音半年助理,项彬知道她很少来员工餐厅,除非忙得忘记了点外卖。
他想的不错,阮芷音确实是忘了提前点外卖。不过却不是因为忙工作,而是搞不懂程越霖这些天的态度。
每天等着送她上下班,但在车上却不发一言。要说程越霖是不愿搭理她,可她做的早餐他也没少吃。
同住屋檐下,阮芷音却不知道怎样和程越霖步入好好相处的状态。人际关系中,她不是个太主动的人。
正想着,对面的田静突然看向她,眸中充满了兴奋与好奇。
田静现在是阮芷音的秘书,不如旁人顾虑多。况且阮芷音不算苛刻的上司,偶尔也会和员工闲聊两句。
小姑娘纠结过后,试探着开口:“阮总,您和程总是怎么认识的啊?”
阮芷音看了她一眼,也没隐瞒,轻笑道:“他是我高中同学,我们......曾经当过一年同桌。”
听到她的话,田静双眼发亮,仿佛深陷同桌浪漫偶像剧,阮芷音稍微心虚地避开视线,不忍打破她的幻想。
况且程越霖也在协议里标明了,对外时要一致秀恩爱。
这几天公司的流言已经从秦玦为爱逃婚她惨被悔婚,换成了程越霖和她早已定情,夫妻情深。
不过实情和幻想可是天壤之别。
高二时,程越霖还是独桌。但高三那年,班级人数却由单变双。
那会儿没人敢和程越霖同桌,这个旁人避之不及的苦差就落到了阮芷音头上。
针尖对麦芒,程越霖明面上为难,阮芷音暗地里反击。
要说浪漫,肯定没有的。
“程总看您的眼神多温柔,也不知道我老公什么时候能学着温柔点。”
显然,在电梯前围观了全程的夏荷,也成为了幻想浪漫偶像剧的一员。
“温柔?”阮芷音想到程越霖对上秦玦时的表现,淡笑着摇了摇头,“或许吧。”
他可是回去就撂了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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霖恒大厦,总裁办公室。
身负重任的钱副总堪堪打完一桌台球,最后一球落洞,钱梵转过身,瞧了眼刚结束一场视频会议的程越霖。
男人淡漠靠在椅背,面色冷凝,还未散去方才那股使人噤若寒蝉的压迫。
钱梵叹下气,扬眉开口:“咋回事,霖哥。前些日子春光满面,这几天乌云盖脸。他们都让我来打探老板什么时候多云转晴,跟我说说呗?”
“跟你说,你懂什么。”
话毕,程越霖又通知白博准备半小时后的下场会议,没匀出半点目光给他。
钱梵愈发觉得他情况严重,不然不会回到这种疏离默然的样子。这两年程越霖心情好时,偶尔还能瞥见过去那恣意不羁的神态。
有心当回知心小弟,钱梵放下球杆,走到他对面坐下。
“你和傅琛远怎么一个德行,他三个月前按点回家打游戏,一个月前开始抱着手机聊天。我好心关心他,他也说我能懂个啥。”说到这,钱梵轻哼一声。
“怎么着,难不成你们已经超脱人类,要研究月球起源了?”
钱梵语调松快,面上却是副不说出你的故事我就不会罢休的神态。
见他如此难缠地探究自己,程越霖这才抬头,淡淡道:“我和你不一样,懂?”
此话一出,钱梵更不乐意了,上下打量他几眼:“我说霖哥,你除了长得比我略好那么一丢丢,其他构造哪不一样?”
为了证明两人渺小的颜值距离,钱梵还伸出指甲盖,比出个米粒大小。
程越霖挑了挑眉,合上文件,白皙修长的指节缓缓指向自己,语调悠然地道出两人间的差异:“我,已婚。”
而你,未婚。
我们,可不一样。
“呵,还以为什么呢,不就临时去客串个新郎,就这也算已婚?”钱梵很是不以为意,“等风波过去,指不定哪天阮芷音就跟你提离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