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阮潞安送走后,阮瑜去了隔壁阮溶欣的屋子,这次倒没冒出什么人来拦着她,敲门进去后就看见阮溶欣正垂泪坐着,阮瑜为难的眨了眨眼睛,她其实不怎么会哄人的。
阮溶欣娇美柔弱,书中就三番五次因为梁珞的不解风情而掉眼泪,结果偏偏每次梁珞都不哄,全是其他人劝好的,阮瑜看书的时候十分唾弃梁珞这种直男的性格,哪曾想会轮到自己面对这么个梨花带雨的美人。
可还能怎么办,毕竟是她妹妹,还是要劝一劝的,“太子应当不是有意不带妹妹上山的,那会儿妹妹站得稍远些,太子或许都没在意自己带的人是谁。”
其实当时阮溶欣的位置是离太子最近的,只是阮瑜得找个理由哄才行,说实话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太子突然要带她上山,书里面因为阮瑜是太子的白月光,可她现在又不是,总不会是太子突然喜欢上她了。
可还会是什么其他的原因呢,阮瑜拧着眉,总觉得太子是因为之前店铺的事看她不顺眼,偏不想让她顺心,所以才会在她极力把阮溶欣推过去的时候非要带她上山。
阮瑜越想越觉得有可能,亏她还在梁珞送来银子后认真反省了一下自己,不该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想不到对方还记着仇呢。
阮溶欣也不知听没听清阮瑜的话,仍旧低着头小声的抽泣。
阮瑜叹了口气,这事总归是她引起的,她也不能任由阮溶欣这么哭下去:“这件事是长姐不好,我也没想到太子会误会我的意思,早知如此,上山的时候我就什么都不说了。妹妹也别哭了,等会儿还要一道去前面诵经祈福,再哭下去怎么见人。”
阮溶欣又抽泣了一会儿才稍微打住了,抬着一双红彤彤的眼睛看着阮瑜,终于万分委屈的开口道:“今日上山,三妹是宁王殿下带上去的,长姐是太子殿下带上去的,偏到了我这儿,却是个侍卫。”
阮瑜闻言梗了一下,她原以为阮溶欣在意的是太子的选择,没想到对方在意的是带她上山之人的身份,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把自己的帕子递过去,让对方擦一擦眼泪。
阮溶欣接过帕子盖在眼睛处轻轻压了压,抹掉含在眼眶里的泪珠,不过一双眼睛瞧着还是红红的,远远一瞥就能看出来哭过。
阮瑜看了看,觉得阮溶欣这个模样待会儿肯定是要被问的,于是起身出去,临走前怕阮溶欣又哭上了,特意交代了一句:“我去打点水来,你也别哭了,等会儿梳洗完就好好歇一歇。”
他们住的地方后面就有专门给香客提供素斋的厨房,阮瑜刚刚问过阮溶欣如何走,可她毕竟是第一次来,一时半会没摸着道,还好半路上遇上了位小师傅。
顺着方向不一会儿就到了,厨房里正忙着,锅灶上正准备着的应该就是他们中午的斋饭了,阮瑜也没麻烦其他人,稍微找了两下就看到了角落里煨着火的炉子,炉子上端端正正的摆着个铜制的茶壶,茶壶口冒着热气,确实是热水。
阮瑜走过去试了两下,虽然有些重,但提着并不算多吃力,不过握手处十分烫,虽然有缠着棉布,可还在阮瑜手心留下了一片红。
厨房里的人都在忙着,阮瑜进来后这些师傅最多是抬头瞥一眼,手里仍是各自做着各自的事,阮瑜也就没请人帮忙,自己在厨房了找了一圈,从碗碟架子的后面找到一块半旧的干布,缠上水壶试了试,刚刚好,于是阮瑜便同旁边一位小师傅打了声招呼,而后提着水壶出去了。
回到阮溶欣的房间后,阮瑜想了想还是替对方把热水倒上了,对方瞧着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样子,可别到时候把热水洒在了身上,她们这次上山也没带服侍的人,还是她来吧。
看着都稳妥了之后阮瑜也没多待,一个上午发生了这么多事,是个人都该累了,这会儿回房趁着午饭前小歇一下正合适。
到了自己屋内,阮瑜才发现之前在厨房找出来用来包着水壶的干布还在她手上,估计是刚才倒了水之后顺手拿它擦了擦就又给带出来了,阮瑜也没当回事,随手搁在桌上,准备等下午得空了再还回去。
就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原本叠作一团的干布散了开来,阮瑜的视线从桌面上划过,然后就顿住了,那块干布沾湿的地方好似在闪着一些不明显光泽,十分难以分辨,可因为和旁边干燥的地方有对比,才显得有几分奇怪。
阮瑜眨了眨眼睛,把那块干布那近了点,试图看清楚上面沾染上的是什么东西,可越是靠近越是看不清,好像刚才全是她的错觉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