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楚看着夏栩淡笑着眨了眨眼睛，仿佛如平日两人晚上卧床而谈时，子楚说：“公主如果愿意说，子楚自然愿意听。”

夏栩故作轻松地道：“上次和你说了一个凄美的爱情故事，这次说一个好玩儿的故事吧。”

子楚淡淡地眨了一下眼睛。

“从前有一个和尚叫唐僧，他收了三个徒弟，一只十分聪明的猴子叫孙悟空，一只又懒又蠢的猪叫猪八戒，还有一个憨厚没有存在感的水怪叫沙和尚。他们师徒四人要历经九九八十一难，从东土大唐出发，去西天取经。然而其中有一次他们走到了白虎岭，白虎岭住了一个尸魔白骨精……”

夏栩将孙悟空三大白骨精的故事讲得绘声绘色，到了关键时候还挥舞着手，手舞足蹈起来。子楚目不转睛地看着夏栩，曾经她将故事都是在睡前黑暗里，子楚从来不知道原来夏栩讲故事的时候，表情是如此的丰富，她的眼睛会学着孙悟空一样滴溜溜地转，讲到猪八戒的时候会插着腰鼓起嘴，声音变粗，装作又胖又笨的样子，讲到唐僧的时候又是一副迂腐淡定的出家人样子，讲到白骨精的时候又会摆出一股妩媚勾人的样子……

子楚一直淡淡地微微勾起嘴角，目不转睛地看着夏栩，连眼神都不由自主完全被夏栩吸引过去了……

直到不净法师平淡的声音在屋内响起：“腿上的五颗蚀骨钉已经都取出来了。”五根长一寸的粗头细身丁字形的钢钉带着血迹赫然地躺在矮柜上摊开的白色手帕上，将手帕下染成一朵朵红迹，像在白手绢上开除了红色的小花。

夏栩这才反应过来，惊喜道：“已经取出了五根！！？？太好了！！！快完成一半了！！！”

夏栩看向子楚，她虽然在讲故事，但一直在留心子楚的表情，方才他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嘴角淡淡地一直保持着笑意，唯一有变化的是他额头上汗珠密布，浸湿了耳边的发丝。夏栩一边用帕子轻轻地帮子楚擦汗，一边询问：“怎么样？痛吗？”

子楚微微摇了摇头：“还……好……”

然而这时不净法师也十分疲惫地擦了擦头上的汗，原本蚀骨钉便是在子楚的双腿，经过这么多年，他双腿的知觉最少，自然感觉到的痛苦也是最少的，所以虽然快完成一半，但真正的痛苦才刚刚开始。

不净法师让夏栩给子楚的伤口处撒上文清止血的金疮药，然后用事先准备好的白色纱布包扎好。

接着夏栩和不净法师合力帮子楚翻了个身，头朝下背朝上，掀开里衣，露出子楚的腰部，夏栩看到子楚的皮肤就如同他的脸色一样，苍白得如同不染一丝尘埃的白纸，皮肤下的细小血管清晰可见。夏栩别过脸，不净法师说子楚的腰上要取出四根蚀骨钉，腰是她身上最敏感的部位，平日别人碰一下她都痒得不行，不知道从里面要拔出四根钢针，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夏栩侧坐在床沿，背对着不净法师，心道五根已经取出来了，看子楚的样子或许并没有她想象地那么痛苦，然而夏栩刚如此想完，却突然感觉床上的子楚突然浑身一僵，顿时她听到有搅拌血肉的声音，然后皮肤撕裂开来的声音，紧接着听到“刺啦”一声，空气里传来一丝血腥味，一个铁钉蹦了出来，带着血液和些许皮肉滚落到了床上，带出一道血痕，又继续顺势滚到了地板上发出了“叮咚”一声闷响。

随着第一颗蚀骨钉被取出，子楚的呼吸也剧烈地起伏，虽然他并没有哼叫，但是明显能感觉到这个痛苦和先前腿上蚀骨钉被取出的感官是有着天壤之别的。

而且之前他腿上的肉因为长期没有活动，许多已经坏死，故而流的血也不多，然而此时血却流的明显多了起来……一下子便将床上的锦布染红。

夏栩看到子楚全身都冒出了细密的汗水，子楚的双臂环抱枕在枕在脸下，而此刻正紧紧地握着拳头，洁白的手上，青筋突兀地暴起。然而还没等夏栩反应过来，又是一阵血肉被搅动的声音，在此刻安静的房间里犹如惊雷一般冲击着众人的感官，只能听到子楚粗重的呼吸声。

夏栩连忙回过神来，探过身，屈身抱住了子楚，用自己的手握住他的拳头，感觉到子楚全身正微微地颤栗，夏栩的声音也有些不稳，语气放得低低地：“其实，我知道的故事可多了……我想想……我给你将一个情节跌宕起伏的……”

还没等子楚做出反应，夏栩接着道：“从前有个长得十分美丽的女子，她名叫潘金莲，她有个又矮又丑的丈夫，叫武大郎……有一日，潘金莲在门前收拾帘子时，手上叉竿一滑，不小心打到从门前经过的西门庆，西门庆定神一看惊为天人……”

在夏栩刚讲完潘金莲和西门庆偷情，要被武大郎发现的时候，这个时候终于有人忍不住了：“阿弥陀佛……”